那个问都懒得过问的侄女报仇?是为你的好女婿早做打算吧?”
歆卬的舌头僵住了,平时在信众面前口若悬河的自信全然没了。穆沧平的目光犀利得像一把刀,能剖开他的胸膛,直见心肺。
“歆卬,”那声音冷冷的,像严冬时候早起,挂在屋檐下一串泛着清冷流光的冰凌子,“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操心起我的家事?”
“你是养虎为患!”
身后是万丈悬崖,歆卬不能再退了,他厉声说道“你要带回家的,不是温驯的兔子绵羊,是一只老虎,一只内心充满仇恨凶残无比的老虎。总有一天,她会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吃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我很期待。”
穆沧平背手行,在廊下石墩坐下,语气散淡:“谁也不是闲得没事,去养只兔子玩。”
“你是不是太自负了?可没有千年防贼的。”
“是吗?”穆沧平淡淡说道。
他那神情就是在告诉歆卬,我就是这么自负,自负到不愿听你这么多废话。
就像从前很多次一样,歆卬准备了很多话,但在穆沧平面前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
兴许他很有道理,但穆沧平压根不在乎。实力的过分强大,让他不必像歆卬那样瞻前顾后,只管随心所欲的行事,又总能履危为安。
“穆典可,你不要动她。”穆沧平说道“如果有下次,你没死在她手上,会死在我手上。”
“为什么?”歆卬不甘而愤恨,“白歌不可不为她妹妹报仇,你也要杀了她吗?”
“不一样。”穆沧平说道,“白歌为情,我没有理由拦她。你为利,却不懂得怎么谋大利。”
他打心里,很是看不上歆卬这一点。
照理说,修道之人应当心境宽广,可歆卬总在关键时候,缺乏点长远的大局观,有一种狭隘而不自知的偏执。
“你所在意的那些东西,白给穆典可,她都不会要。”穆沧平淡淡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死。但只要天下第一剑还姓穆,不管她与穆家有多深的过节,认与不认我这个父亲,穆家都是安全的。”
歆卬皱紧眉头,似有所悟。
说到底,是穆沧平爬得太高了。
穆子建再优秀,还是不够优秀,延续不了父亲的辉煌,就只能带着家族往下走。
下来,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看来不用我多说了。”穆沧平道,“你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那我会认为,我给我儿子找的这个岳家不是助力,反是拖累。”
如成拖累当如何?当然是一剑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