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穆子衿应道。
廖十七总爱缠着她说话,但毕竟是爱热闹的,经常跑出去。带些新鲜事回来,又说更多的话,他时常感到厌烦。
廖十七不在,他便很自在,所以也不问她去了哪里。
穆典可感觉得到穆子衿提起廖十七时的冷漠,便没有多说话。想来他那句让廖十七纠结了一个晚上的“想不想家”,是真的想尽快摆脱廖十七,并无多少关心的成分。
穆典可觉得有些可惜,尽管她挺喜欢廖十七,这件事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穆子衿太倔强了,他不愿意的事,任谁也不能将他劝转。
他的心是一座孤城,心门长年紧闭着,偶然间开了一隙,穆岚来了,走进去了。廖十七就没有这样的运气。
穆典可手指摩挲着精细的石刻线条,笑说道“记得小时候,你的手就很巧,总雕各种东西送给我们。”
我们,指的是她和穆岚。
除了对她们两个极好,穆子衿对别的人都很冷漠。
穆典可看着穆子衿的脸,见他容色淡了一下。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一半为了穆岚的事。”穆典可说道“我和她仇怨积深,已是冰炭不能共容,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
穆子衿没说话。
穆典可问“你并不想她死对吗?”
毕竟是曾经深深相爱过的人。尤其穆子衿自幼孤独又极重情意,被他爱上,就好比在心上植根,在骨头上刻了名字。
抹去,也还是有痕迹的。
“我更希望你活着。”穆子衿说道。
穆典可笑了。她其实更希望穆子衿生命里能有一个人,要比她重要得多。那说明除了她,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真心实意地爱着他,愿意给他关怀,去温暖他——也能够温暖他!
不过听他这么说,总归还是高兴的。
因为她重要,也因为穆岚不再那么重要。
她不急着走,坐在院中石墩上咬着梨,看穆子衿雕刻,偶尔还会指手画脚,更多时候问一些显得很外行的东西。
穆子衿也都会耐心地和她讲解。
——像小时候那样。
临走,穆子衿从屋里拿出来一个布包出来给她。穆典可没有拆开,上手触感是冷硬的,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的生辰礼吗?”
她的眼里含了泪花。分别有十一年了,他雕了十一条送不出去的小龙,一直留着,直到有一天千里迢迢地背来送她。
“二哥,”她哽咽说道“我希望你好好的,以后…能高兴一点。命运如斯,但我们总可以抗争。”
穆子衿眼也红了,终把强硬的头颅点下。
他把门关上了,男儿有泪,不轻易示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