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后有“赵青衣”被掏心挖肚沉尸河底,巨大的冲击下,谁还会多想呢?
只会迫不及待地将这笔账计到穆典可头上。
赵青衣这个脱壳之计不得不说是非常高明了。
可惜他遇到的对手是苏渭,还有穆典可。
消息传来时,穆典可正在花籽巷苏宅里喝茶。
深秋衰败,小院里的绿意已经谢尽。竹篱笆下的黑黄秃地上散着零星几点黄,是小野菊,品相不佳,却开得异常蓬勃而热烈。
“赵青衣约白万里去怀泗街之前,已经找到了与他身形相像的人,你知道对吧?”穆典可慢慢啜着茶,眼睛不看苏渭,依旧只盯着地上稀稀零零的野菊花,淡声问,“为何不告知我?”
苏渭在空地上晒书,闻言也不抬头,只说,“告诉了你,你会如何?”
“那是我自己的事。”
“行大事不拘小节,你要是对这个无辜的替死之人动了恻隐,或是过分自信,认为自己还能想到其它更高明的计策,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此时院里还有第三个人,会发现苏渭在说这一长串话的时候,连嘴皮都没动一下,也因此藏在暗处的眼线根本不知二人在对话。
“赵青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不过仗着盟主的袒护险胜一局,下次未必有这样的机会。”
“你这么想他死?”
“当年的那些人,我都希望他们死。”苏渭面无表情,是因为他感觉到了穆典可眼里的嘲讽,“这话或许听来虚伪,我并不指望你懂我。”
穆典可才不想懂他,只想杀他。
她捧着茶杯想能看出赵青衣难对付的苏渭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那个无辜的替死之人有了负疚怜悯之心,苏渭就已经觉察到了。
甚至更早,在计划还没有展开之前,苏渭就开始提防她因心软而坏事。
正所谓“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她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顺利除去这个恩将仇报的金门叛徒。
穆仲铖在同一天请了五六名大夫上翠篁院为穆子建诊治。
外人眼里,此乃一番拳拳爱侄之心。
而穆仲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给穆子建定罪,还是为证他清白。
——赵青衣说,穆放鹤遇害的当天,他看见穆子建乔装出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