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先是和宁苇霜说“等久了吧?”错目之时,看见了并排而来的姑嫂二人。
她没见过穆典可,却认得常素衣,当下笑着招呼“大小姐”。因是初见,向穆典可行了大礼,“敏爷手下,铁护卫靳小金见过少夫人。”
宁苇霜跟着靳小金行礼,心中有些不安。
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麻烦,住进常家堡快五个月,只在自己的屋子里做做针线活,裁剪衣裳,很少出靳小金那间院子。
也是前几日,林大夫委婉同她说,腹中胎儿长得好,临近产期,要多上下山走动走动,产子才会顺。
恰今日靳小金休沐,要陪她一起走,中间又说要去跟打渔的老季要条鱼,熬煮了给她补身子,这才走得远了一些。
——她实是不愿让穆典可觉得自己不知轻重,净日地给她增添麻烦。
“季叔今日又出湖打渔了吗?”常素衣笑着问,又说,“这位姐姐好面生,从前不曾见过。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比小居彦要大好多呢。”
靳小金笑道,“林大夫断了,是个男孩儿。”
又说,“恭喜少夫人了。”
居彦,一听就是男孩名,怕是老太爷给取的。公子爷有了小公子,这对全常家堡的人来说,可都是件大喜事。
穆典可淡淡笑。
靳小金虽平日在家与父母说话直来直去惯了,毕竟跟毓敏做事久了,礼数还是周到的,就着常素衣的话继续答,“这是我爹一位已故好友家的女儿,边秋,去年腊月二十八进的堡,和我一同住在琅玕居,敏爷许的。”
又拉宁苇霜一起作礼,“多谢公子爷少夫人,还有大小姐慈心宽厚。”
毓敏司常家堡护卫之职,完全有权决定堡里进一人或去一人,这件事根本用不着报去常千佛那里。
常素衣就更是不管事的了。
可见这靳小金虽看着大大咧咧,却是个会来事儿的机灵人。
“住得惯就好。”穆典可笑道,“大夫可有说了何日生产?”
这回是宁苇霜答的话,“回夫人,约莫下月初七八。”
“比小居彦大整四个月呢。”常素衣笑道,“他叫什么名字?”
“还不曾取名。”
“边秋让我取,我还没想好呢。”靳小金插道,“主要没想好这孩子姓什么,边秋说她的姓不好,老金和老靳——咳!我爹我娘,就争起来了,都想让孩子跟自己姓。吵了好多天了,还没分出输赢呢。”
穆典可就懂了。
最后结果,定然是老金赢了老靳。
“父姓…是不方便么?”她笑着说道,“其实姓什么不重要,孩子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就是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了。”
靳小金奇怪地看了穆典可一眼。
边秋的孩子为什么不随父姓,她也疑惑过。但是连一向坦坦荡荡的老金都遮掩着不提,定是有不能提的伤心事。是以她不问。
可穆典可为什么要问呢?她这么一号绝顶聪明之人。
下一刻,穆典可的话打消了她的疑惑。
“唐突了。做了母亲,就心思易感。”她抚着肚子,笑得温和而慈柔,“过去事就过去了,往后,就把这里当自个儿的家。”
“多谢夫人。”宁苇霜微垂目,恭顺说道。
她听懂了穆典可话里的意思——“父姓是不方便么?”就是“父姓不方便。”
常千佛安排她寄居在姓金的人家,是一番好意。说到底也是看在穆典可的面子上才会有的周到考虑。
但穆典可性格终究与常千佛不同。这一点上,她更像金雁尘——敏感,审慎,不容许任何一个细节出现一丁点的纰漏——这是所有经历过残酷生活打磨,死里逃生活下来的人共有的特点。
她不会为了成全对一个孩子姓氏的坚持,而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