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脉,恰巧被我诊得。清水镇上,我曾同他言及过,他觉我危言耸听。此行去往平城,因水土不服引发些症状,岁增年长,恢复得不如从前,他大约自己也有所察。”
穆典可似懂非懂地点头。
有关情志不畅而引百病生,这一点她倒有些体会。
她从前有时会突觉胸闷难当,极难受时须找阿西木行针灸术才得以舒缓,据说是肝淤气滞所致。
徐攸南多年来有登高清啸的习惯。你问他,他便理由花哨,胡诌一大通,说什么为保青春不老,容颜常驻,其实就是忧愁苦闷无处排解了,把浊气疏一疏,换多活几年。
她不是大夫,然从前听阿西木说得多了,道理隐约知道一些。
因笑道“这么说来,岂不是方显病好以前,我都不能气他了?”
“也不尽然。”常千佛笑道,“有些气本就是他心中所有,因个性坚忍故,闷着出不来,你激他发泄出来,反是好事。”
穆典可乐了,“届时等他病好,我也要向他索份诊金,也有我一份功劳。”
常千佛拿自己这个调皮的妻子没奈何,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可悠着点,还怀着身子呢,别给人气得动了手,吃亏的是自己。”
穆典可“哼”“哼”两声,“他不敢,有你给我撑腰。”
又说起施叠泉。
穆典可因把从施叠泉那里打探来的话同常千佛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是金雁尘重创了拓跋长柔?”常千佛沉吟道,“拓跋祁为保全他这个军师,杀了自己十三个手下灭口?”
穆典可点头,“应是如此。”
施叠泉的分析不无道理。
何况那段时间,金雁尘确实在南朝境内出现了。
他在正月初一突然现身杀掉了毕敞和桂若彤之后,再无新的动作,推测在洛阳停留的时间极短。
应不是特意为追查宁苇霜的下落而来,只是恰巧路过。
以他单骑驰骋的速度,如果当日离开洛阳,完全赶得上在建康城外的官道上出手重伤拓跋长柔。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直到去年十二月仍对她杀心不改的拓跋长柔,正月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之后,就突然间对她心生畏惧了
金雁尘的确在待她最恶劣的时候,也不曾容许别的人欺负了她了去。
常千佛叹气道,“拓跋祁此人阴狠毒辣,野心勃勃。将来由他继任北帝,空两国边境难安。”
这应也是金雁尘弃拓拔复而选拓跋祁的原因。
他要的就是借力打力,要刘姓的江山不稳。至于百姓苦楚,他被仇恨蒙蔽了的双眼已然看不到了。
穆典可忽然“呀”了一声,抚着肚子道,“他又踢我。”
常千佛便俯下身去,一行掌覆上妻子圆凸的肚皮,安抚正闹腾的小家伙,一行侧耳听,笑道,“翻身呢……这是跟娘亲抗议,要娘亲少思虑,少想着别个,要多看看自家的夫君。”
穆典可“噗嗤”笑了,“这会想着拿你儿子作筏了,是谁平日里总嫌他来着——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