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掏出一只秋梨,使劲用袖子擦了擦,讨好地递来给常千佛,“爹,您吃梨,可甜了。”
儿子一番殷勤,自不好辜负。
常千佛接过咬了一口,汁多味甜,果然爽口,笑道,“你巴结我没有用。岑夫子告状到你娘那里去了,说你这个月都没好好上学,十堂课逃了八堂,还有两回在课堂上睡觉,口水把书都打湿了。”
常居彦皱起脸,“流口水怎么能到处说?”
以自个亲娘的个性,少不得又要拿这事嘲笑他一番。没准双胞胎也知道了……他不要面子的啊。
“男子汉敢作敢当嘛。”常千佛不用问也知道小家伙在懊恼什么,调笑道,“你都把夫子气成那样了,他还顾你的面子呀?”
六月这时候也爬了上来,气喘吁吁,还没忘了同常千佛见礼,道“公子爷好!”
“小六月好。”常千佛把吃了一半的梨递给居彦,矮了矮身子,极是随意地伸手,“来,你和居彦一人一边。”
六月尚在发愣,却是居彦反应快,一扫懊丧,小脸兴奋地挥手嚷嚷道,“快上来,上来!六月,你快点啊。”
再懂事的孩子也是孩子,自己没有父亲,看别人父子相亲,哪有不羡慕的。
六月本就心动,经居彦一鼓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合不合规矩,母亲会不会责罚,也学居彦的样子,顺常千佛的手臂爬了上来。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常千佛肩头,相视大笑起来。
“我爹厉害吧?”居彦咬了一口梨,笑得眼弯弯,颇有炫耀的意思。
“嗯嗯。”六月也笑,把头连点。
“你要坐稳了。”居彦得意道,“我爹轻功好得不得了,跑起来什么都看不清,就听见耳朵旁边风呜呜的——你千万不要吓哭了!”
为了让常居彦吹出去的牛皮不落空,常千佛不得不施展轻功上山。
片刻就到。
宁苇霜刚摆好尺子画了第一笔,就听门外居彦和六月的笑声,跟着门栓一响,常千佛肩上顶俩娃走了进来。
她着实有些惶恐,忙扔下画粉迎上去,“公子爷,这如何使得?”
有心责备两句,看看笑得一脸满足的儿子,话到嘴边却不忍出口。
“多走几步路而已,夫人见外了。”常千佛矮身放六月下地,笑道,“六月这孩子我很喜欢。”
又摸摸六月的头,“以后不上学,就来合生堂找居彦玩儿,成缺和若冲也喜欢六月哥哥呢。”
六月兴奋地把头连点。
宁苇霜笑,便是默认了。
她晓常千佛这话是同她说——因六月样貌太像他父亲,她向来少许他出琅玕山,恐叫人有心的人认出,牵累了常家堡——常千佛这是劝她将心放宽,莫过分谨慎拘了孩子。
“四小姐真是好福气。”宁苇霜牵着六月送常千佛父子俩出门,临别,由衷地感慨道。
这话,常千佛第一遍进门的时候她就想说了。
常千佛愿意收留他们母子,又对六月处处关照,说到底,是看着穆典可的面子上。世间男子,有如此气量的,委实不多。
常千佛笑了,“是我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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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手痒就写一些。这个月比上个月好了一点,我也在期待早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