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瓢就更不容易了。须得那一年的雨水好,种子好,地好,还要刚好生长在太阳光充足的地方,才可能结出那么大的葫芦。”
“我喜欢吃葫芦。”成缺插了一句,“大葫芦老了,就没有小葫芦好吃。”
穆典可轻轻摇头,小家伙会过意来,悻悻噘了下嘴,扭头和若冲咬耳朵去了,“大哥要挨训了。”
倒是好心插话。
“大葫芦得天独厚,可是它漏水,装水还不如小葫芦多。”常居彦声音低了低,面露惭色,“我逃学,睡觉,和要看好多遍书才记得住的小伙伴每天学到的学问也一样多。”
穆典可笑而不语。
“还可能没他们多。”居彦心虚地接了一句。
“还有呢?”穆典可问,“喜欢用大瓢?”
常居彦点点头,又摇摇头,“大瓢漏水,把我鞋子袜子打湿,还白白流掉了井水。我不虚心,让同窗不高兴;做学问不认真,让夫子也生气。”
“惹夫子生气固然不好。”穆典可轻声说道,“更重要的是,你做学问不认真,以后做其它的事情也会这样,就会吃大亏。就像破了的葫芦瓢,明明能装满瓢水,只装得住七分也就罢了,漏掉的三分水还会打湿你的鞋袜。”
两个小的扒着碗沿悄悄地听,云里雾里实在不明白。
不过看娘的样子,并不是很生气,还笑着摸了大哥的头。
“我们居彦长大了,能想到这么多道理,很厉害呢。”穆典可笑道,又问双胞胎,“是不是呀,二儿三儿?”
娘说是就是。
双胞胎把手举到头顶“啪啪”地拍。
自从冬天过去,换了春衫,两人就爱做这个动作——舒展的快乐!
“娘——”居彦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然后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会记住娘的话,不会埋没的。”
“什么话?”看了半天热闹的常千佛插进话来。
“回头和你说。”穆典可估摸着说下去,居彦要更害羞了。
看来是她平常夸得不够。
外面有人说话,是毓敏的声音。
“毓敏吗?快进来。”常纪海隔门招呼道,“吃过饭没有?”
“和良庆约好了,回过老太爷话,去放石居吃笋。”毓敏一袭春衫薄,含笑立堂上,一如既往地清雅。
只是衣下摆湿了。鬓角有汗。
何人闯堡,竟劳动毓敏亲自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