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在他身边,可觉得快乐?”
穆典可长直的睫毛低低垂着,不辨眼底神色,说道“我从两岁就知道自己长大要嫁给他,一心只想和他在一起,也从未想过要背叛他。”
常千佛眼底刚燃起的希冀光芒倏然熄灭,像黑夜里最后一星骤然灭了,只剩下无边的,欲将人吞噬的暗沉,苦笑一声,道“总是不死心,要亲耳听你说了才能死心。”
穆典可迎着风,脸颊被冷风吹得木木的,眼角亦酸酸胀胀,低着头不说话。忽然后背上一暖,却是常千佛脱了自己的袍子披在她身上,轻声说道“走吧,河面上风大,别吹得着凉了。”
穆典可低低“嗯”了一声。
此时雨已歇了,河岸柳色新。两人沿着长堤默默地走,一路无话。
下了一场雨,大街上热闹不减。蹲在廊下避雨的行人纷纷出走,来来往往,络绎如织。
一群华服少年在街头纵马,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撞翻街边的一长条铺子。
行到常千佛和穆典可身前约摸一丈,少年们忽然催马向街道两侧分走。一行六人,一列三人,分作两列,一起扬鞭,动作整齐一致。
那马鞭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看似柔软,扬起一瞬间,迎着天光,折射出点点碎芒,分明是金属光泽。
常千佛本能地觉出异样。眼眸一沉,就见缕微不可察的细线如细雨蚕丝般迅速朝眼前飘了过来。
那不是蚕丝!也不是细雨!
那些线,是系在少年们的鞭子上的,既韧且长,拉得一线笔直。
少年分了两队,左队右手执鞭,右队左手执鞭,两人一组,共三组。一起扬鞭,系在鞭梢的细线便被拉得紧绷起来,随着骏马的飞速移动,向一道道死亡之刃,飞快地朝两人头上,腰上,腿上切来。
三组十五道线,将头顶上方两丈高的空间牢牢锁住。饶是常千佛轻功再好,也来不及及时做出反应。
当下眼眸一沉,揽住穆典可的腰,飞快地朝后贴地卧倒。脚蹬着地面,向前滑出四五丈。
方要起身,就见那群少年迅速调转马头冲回来,队形整齐,丝毫不乱,一看就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长鞭挥舞间,细丝被舞得忽高忽低,形成一道不透风的密网,兜头向两人头上罩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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