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抱着去后花园摘果子吃。眼睛乌亮亮的,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样子甜甜的,不似人间的娇娃,像天上的精灵。
我那时就想,倘若我有个这样的女儿,该是何等快意之事。
我猜盟主也是这么想的。
四儿还不到两岁,盟主就在自己的寿宴上为小六聘下了她。
小六他……”
提到金雁尘,徐攸南容色沉凝,灰蒙蒙似笼了一层雾颜色,沉声叹了口气
“昔年我见他秉笔作画,见他提缰纵马,见他意气飞扬……都是往生之事,今不复见。
可我见得最多的,还是他牵着小四儿的手,在金家大院的繁华绮树当中,画栋雕梁之下,日复一日穿行。
两小无猜忌,这原本该是世上最美好的一段姻缘。”
凌涪道“他毕竟另娶了。仇怨加身,即使这世上最真挚美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蹉磨。我想檀在这件事当中一定出力不少,己所不欲者,勿要施于人。”
徐攸南饮了一口茶,叹息“你只见他悔婚另娶,却不见他夙夜不寐,不见他心头煎熬寒复暑。
从我得知他不顾家族血仇,仍一意要同小四儿在一起之时,我就一直在试图拆散他们。
说来见笑,我妄负多智之名,用劲心机手段,竟不能让两小儿反目,其时他们两个……感情多坚。
后来,我决定对小四儿下手。
一回两回地杀不成,就引起了小六的警觉。那一次,我骗四儿去雪狼谷,他尾随而至,将她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四儿中狼毒瞎了双目,怕他担心,便一路唱着歌儿给他听。我看见他那眼泪流了一路,大颗大颗的像葡萄粒一样,那画面至今记在我心中。
再后来,他母亲逼他在祖宗牌位前发下毒誓,他们两个的情分才算是彻底断了。
这些年,我看着他从一个明媚少年,长成现今阴郁的模样。
回想起来,他少有的几年快乐光景,都是同小四儿一起的。
或有一天,他大仇得报。又或者将来,他也会成一番就事业。只是那些遗失的深情与快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便常常后悔,为何当初不能多容他两年?就算命运不可抗逆,至少在那两年,他亦可多抓住几分欢乐……”
凌涪对这些事情并无兴趣,然而听来是不胜唏嘘。
金雁尘的乖张沉戾,穆典可的冷漠疏离,皆是有根可循,实在让人不忍过多苛责。
徐攸南转头,目色沉定,望着凌涪
“我做了这么多,可最终逼得他狠下决心,永不回头的,不是我,是他的母亲。
将来能逼常千佛做决定的人,也不是你,是常老太爷。
凌管家你何必学我,急这一日两日,枉做了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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