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商议,把部分“随风潜入夜”的调用权力抓到自己手上。
从前徐攸南还算本份,收到消息后会第一时间筛选提取出有用信息呈报上来,及时而准确,从未出过纰漏。
也因此穆典可对他十分放心,从未想过要限制他的权力。
可这次滁州之行,徐攸南可以说是状况百出。消息拖拉不说,还经常是语焉不详,含含糊糊,偌大一张情报网就好像突然失灵了一般,刺探不到一点有用消息。
这当然不是扇子和锦衣行的问题,问题出在徐攸南。他另有盘算!
穆典可并不知道徐攸南在谋划什么。但出于对他这个金家老人的信任,亦未过深干涉。
从前也有过诸如安排女刺客床笫间刺杀,挑拨人家夫妻反目骨肉成仇,甚至需要牺牲明宫弟子的性命以达到目这一类任务,穆典可是坚决反对并嗤之以鼻的。徐攸南便私自办了,并不征求她的同意。
但无论徐攸南怎么阳奉阴违,在关乎大局的事情上却从不含糊。
穆典可也就安心放他去折腾,想着他若真的控制不住局面了,自然会来同自己商量。
结果徐攸南竟然跑了?
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留下,说一句“动向不明,勿轻举妄动”就跑了。
这个老东西!
穆典可咒了一声,从树上跳下来。轻功几个起落,出了谭家大院。
两个打更人从巷子里转出来,一人提铜锣,一人执梆子,昏黄一盏灯笼在空荡大街上摇晃着,像游走人间的幽冥鬼火。
“咚!咚!咚!”
一长两紧,三声锣响后,更夫粗着嗓子吆喝起来:“三更天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忽然一个更夫猛地掉过头去,只觉后背凉嗖嗖的,一道黑影稍纵即逝,高墙上月光惨白,悄无声照着,透着阴森森的味道。
“老王,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我……我好像看到鬼了……”
女鬼穆典可现在很生气。
她很讨厌这种如瞎如盲,什么都不在掌控中的感觉。骂了徐攸南好几遍,往槐井街的大院去了。
自从谭朗上次带人来一顿打砸后,大院内一切陈设物品都没再动过,被砸烂的桌椅,缺了腿的板凳,依旧乱七八糟地躺在院中石板上。
但穆典可每晚都会潜回来布阵。
她从来都觉得,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做了,就不会是无用的。
敌未明,不可动,那么她便以最饱满的战意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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