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十七冲穆典可做完鬼脸,转身轻啸了一声,灰线虫便虫王子翁口中飞出,又飞回到她的掌心里。
少女依旧笑意盈盈,清灵干净得像被水濯洗过一般,不染一丝凡俗尘埃。然而任谁瞧着,都觉得心中发憷。
“下一个谁来?”
王子翁试过蛊后,陈敬喜对蛊虫能测辨真伪已经没有疑虑了。况且他已看清,李哲与常千佛是坚定一心的。
据理力争,他争不过赵平论在怀仁堂的人脉和声望,他又怎是根基深厚的李氏的对手?
这一劫,必定难逃了。
无谓再作挣扎,此时的陈敬喜反倒平静了,道“不用再试了。盗取三叶青的人,是我。此事我一人所为,请赵护卫不要为难其他人。”
李哲冷哼一声“你倒是有情有义,你一个快入土的老匹夫,一人就把一整车三叶青搬了出去,当我们都是傻子呢?”
陈敬喜默然不语。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伙计眼神转溜,面上忐忑已然遮不住。
李哲一把就把那伙计提了出来,沉声道“还有谁?都给我站出来!”
人群鸦雀无声。
陈敬喜叹气“这个孩子,自幼跟着我学艺。师父有令,做徒儿的岂能不从?他原本是不愿意的还请赵护卫看在他年纪尚轻,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从轻发落。”
说着似是动了真情,泫然欲泣“这孩子生性纯良,尊我为师为父,是我害了他”
李哲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众人心里都明白,纵使赵平和李哲肯轻饶,蒋越也是绝不会允准。犯了这种监守自盗的大错,怀仁堂是留不得了,将来出门讨生计,不管到了那里,身上背着这个烙印,是再也谋不得一个好出路了。
朱升面有戚容,唤了声“陈老哥”转身跺脚,叹了一声“你啊你。”
在场人心中都不大好受,一时再没人说话。
就听穆典可说道“不是你一人。”
声音清冷冷的,如冰渣子浇下,浇得朱升心中一凉,面色微变。
陈敬喜怒道“你这小女子,何苦咄咄相逼!”
赵平拉下脸,说道“陈管事,你不要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年据实查案,怎么就是逼你了?
她就是逼你,又如何?”
陈敬喜低下头,不再言语。
穆典可道“你一个人做不到。
昨夜值守的不止你跟你这位徒弟,还有其他人在场。从主仓到大门的距离并不短,仅仅一顿酒菜的功夫,你先是要盗取范师傅身上的钥匙,打开主仓的大门,然后由你这位徒步只身一人,穿过四十丈庭院,把药材一箱箱搬运出去,还没有任何人发现,这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你们也说过,陈宽是习武之人,武功n,你从范师傅身上盗取钥匙容易,对陈宽却难以下手。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药材在前半夜就出了仓。”
朱升平静地看着穆典可,面上神情不起波澜,眼皮却轻微地跳了一下。
穆典可也看着朱升,继续道“你们趁着前半夜药材调运频繁,进出库的车辆众多,将三叶青混在要运出的药材当中,藏到了大门边的车棚油毡下。
到了后半夜,陈管事当值,设法从范师傅身上盗取钥匙,打开侧门。车棚到大门的距离不过二十来步,只需有青壮三四人,便足以在一盏茶的功夫里将藏放在车库里的药材搬空。
有陈管事牵制着范师傅,帮你们盯着内院,事情必然会进展顺利。过后事发,无论你们当中的哪一个,都有不在场的时间证明来证实自己的清白。因为没人相信,一个药库三个管事,会有两个身涉其中,两个人联起手来,作了两次案。”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朱升缓缓垂下眼,颓然叹道“年真是绝顶聪明。”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