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伸手指了指,道“这里。”
常千佛跟着穆典可的视线一道看去,略沉思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柳条,长臂伸开,将沙面上的线条抹平,抬手运腕勾勒。
刚画出两笔,穆典可的眼睛就亮了“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
她回过头,甚是惊讶的模样“千佛,你还懂阵法?”
常千佛笑道“略懂一些。”
语气谦和,那是因为他一贯说话如此。眼里的神气就分明不是那么回事了。活像一个刚刚献完宝的孩子,正等着大人的夸奖呢。
穆典可忍俊不禁,顺他的意,故意将那起子声调咬得软软的,大眼睛眨,里头是倾慕之情
“才不呢,不是略懂,是甚懂。千佛啊,我发现跟你相处越久,看到你的优点就越多,像个大宝藏一样。”
常千佛低声笑起来,抬手撩起她一缕发,别到耳后,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彼此彼此。”
穆典可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这样扭着身子同他说话有些奇怪,这话听着也怪。
她虽说语气夸张了些,说的乃是真心话,他这样应答,倒显得两人相互吹捧一样。
她把手缩回去,脸上起了红云,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常千佛喜欢听她说“回来”两个字,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韵味儿弥漫当中,痒痒地撩拨着心弦。
回,意味着家,意味着等待。
她在这里等着他,就像妻子等待着外出归来的丈夫一样。
他低了头,眸光柔和,久久地凝视着她,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柔醇厚
“我想你了。”
穆典可心坎被软软地撞了一下。余光瞟开去,只见安缇如几个不知去了哪里,就连一直坐在门口卷艾绒的心杨也不见了。
那份羞赧意这才略减去几分。低头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我也想你。”
常千佛爱极了她这娇羞模样,双臂收紧来,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低头说道
“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来听,我还想听。”
穆典可不肯了,嗔道“哪有你这样的”,顺从地偎在他怀中,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道
“千佛,以后你能不能都像今日这样,早些回来?”
她是有私心的。
常千佛又不是铁打的,哪能事事都让他一肩挑着。又要统筹钱粮调度,又要救治病患,处理纠纷,还要夜夜挑灯看脉案,研究对付时疫的方子。
怀仁堂里那么多当家掌事,若是常千佛不来,堂上下就真不运作了吗?
她自然不是让常千佛撂挑子什么都不管,只是希望他少管一些,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他这一日一日地熬下去,人都瘦得脱了相,满眼都是红血丝,她看着如何不心疼。
反正是豁出去了,她反扭过身子,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小猫似的,直在他颈上蹭。
“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心里空得很。看不到你,就总喜欢胡思乱想。”
常千佛被她突来的撒娇哄得心都化了。颈子上温软而潮湿,是撩拨进了骨的sn。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魂魄亦不知去了何方,仍是没将话说满
“好,我以后每天尽量早些回来陪你。等瘟疫过去,我天天都陪着你。”
穆典可暗里撇撇嘴。
然而她知道,得他这样的回答已是极不容易了。
实在是上上下下都忙,他又是个拿主意的,是主心骨,事情一上来,抽不抽得了身还真不是他自己说了能算的。
不好再提些过分的要求,惹他心烦,只低低应了一声
“嗯,你说话要算话。”
第二日常千佛仍是早早地就出去了。
穆典可推演了一会阵法,坐在回廊里休息,看见廖十七盘腿坐在台阶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