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哎”了一声,此时昭辉已提着竹筐走到了门口,回头问“什么事?”
当时那些书放得有多乱,傅修是最清楚的,将昭辉一番上下打量,问道“你还好吧?”
昭辉道“我当然好了,又不缺胳膊少腿的。”
鹅黄身影一闪,倏忽去远了。
宴知悟颤着手在桌上翻找着,激动得两眼泪花闪动,喃喃道“保住了,保住了……还有这本,这本也保住了。”
众大夫帮着一起将医书整理出来。
当时火势太猛,昭辉也只抢出来一部分。有的烧得只剩下半本,有些竹简高温炙烤下,表面炭化,镌于其上的字迹一触即消,许多文字都丢失了,饶是如此,能救下这么多,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不由得心生感慨。常千佛和穆典可之事在怀仁堂闹得沸沸扬扬,众人碍于常千佛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然心底里,对于出身魔教的穆典可,多少是有些瞧不上的。不想遭厄难来袭时,竟是这主仆二人帮了大忙。
张姑翻着昭辉送来的两大卷条理清晰,脉络分明的脉案记录,越看越是佩服,感慨道“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脉案竟是出自一个不懂医术的人之手。我行医数年,关键时候竟不如一个外行的小姑娘有前瞻,真是惭愧。”
常千佛瞟了一眼,道“这倒不是典可的字迹。应当是她列了条目,抄誊的事还是行家做的。”
张姑有心将穆典可夸到底一般,道“这才是当家的格局,掌舵之人把着方向即可,原不必事事亲为。”
坐在张姑对面的是个胡子白的老者,姓姚,叫姚旺。此人医术高超,和宴知悟一样,是入过常家堡药草堂的。后来年纪大了,怀念故土,便出了药草堂,调来怀仁堂所担了个闲职,帮着蒋越带徒培养后生,偶尔遇棘手病患,也会出个诊。
此次疫情突发,人手告缺,老人家自是闲不得了,同一班年轻人一道没日没夜地熬着,幸是平日保养得当,底子好,精神倒还健旺,闻言笑道
“那小妮子我也见过,脑瓜子确实好使。不过小张你也别太泄气,要按行医的年头来算,你入行才几年哪,就有现在的成就,岂不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惭得无地自容?”
张姑道“我是运气好,亏得老太爷他老人家肯教。”
众人闲说了几句,又商讨起正事来。群策群力,几经修改,最后出一套试行的方子,分派下去,让各位大夫参照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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