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神童穆四’的名号是白得来的?”
“可惜啊,人都有死穴和软肋,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怕是想不到石碑下面还有天地了。”
“永远不要轻敌,不要轻视那些失去所有还能活下来的人。”谭周瞿然睁眼,面容严肃,声音里充满着郑重和端严的气息“让大家准备,迎接咱们最尊贵的客人。”
如王芒猜测,穆典可在心神剧痛的情况下,并没有过分地去追究石碑下还有什么。也没有想过撬起碑与碑之间严密的接缝,继续向下挖掘。
她握着镐,独自向周边破土,一直到无碑可挖才停下来。
然后,她疯了。
她推翻了四进院里所有的酒架,站在传音阵的中心,如诅咒般说谭周,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我吗?无论你藏到了多深的地方,我都会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
谭周微哂,下一刻,笑容却僵滞住了。
因为穆典可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拓下碑文,然后毁掉。谁敢让圣主看到一个字,我挖瞎他的眼睛。”
谭周想,他还是算差了一步。金六辜负了穆四,但穆四对他,仍未忘情。
徐攸南到来时,已是黄昏薄暮时。
血阳半天,映照着一院深黑的石碑,有一种仿佛自亘古时来的静穆与荒旷。
他跪在石碑上,一边爬一边抚摸着镌刻在石碑上的碑文线条,一边哭。
哭给谭周听,也是真的哭。
“谁都不许毁了石碑上面的字,这是金家的碑!她穆典可姓穆。”
有人委婉劝他“长老,不过是几块不知从哪来的石头,毁了就毁了。您何必跟她杠上,”想是怕人听见,声音压得极低“眼下,可是她说了算……”
“我看她能杀了我!”徐攸南发疯似地癫狂大叫“天道有轮回——!东风不助恶——!看她能杀了我,看他姓穆的能杀光姓金的!”
“内讧了吗?”王芒问。
“由来已久了。”谭周淡淡说道。
这正是穆典可的悲哀之处,在穆沧平眼里,她姓金。而在所有金门旧人眼里,她头上,却永远冠着穆沧平给予的姓氏。
“恐怕,还要再等上一等了。”谭周断言道“金雁尘不在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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