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屈了屈膝:“县主稍等,奴婢这就去办。”
不一会儿,便见花厅里走进来一位头戴幞头巾子、一身褐色衣衫的男子。
男子的年龄在五十岁上下,容貌俊雅,身上常年带着一股药香,他朝着谢晏和的方向躬身一礼:“子仪给县主请安。”
谢晏和微笑着抬了抬手:“常大夫请坐。”
“多谢县主赐座。”
常大夫选了客座的末位坐下,朝着谢晏和拱手一礼,一脸的感激之色:“犬子能有这样一门上佳的亲事,还要多谢县主您这个媒人。县主您就是我们常家的恩人。”
“常大夫客气了。你在侯府这么多年,也算是劳苦功高,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至于令郎……”
谢晏和眉眼一弯,唇角露出一朵嫣然的笑意,她婉声说道:“也是令郎争气,才学出众,这才能够入了江大人的眼。我便等着今年秋闱,令郎能够金榜题名了。”
“对于县主您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常家,您的举手之劳却是恩同再造。常家能够改换门第,全赖县主帮扶。我常子仪日后愿为县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常子仪郑重其事地说道。
闻言,谢晏和的一双桃花眼闪了闪。自己的善心自然不是随便发的。常子仪这个人,谢晏和是有大用的。
“对了,常大夫培育出的半边莲,听说有防蚊虫的奇效。若是做成香包,不知道效果如何。”
谢晏和状似无意地提起。
常大夫愣了愣,他一脸不解地说道:“县主您是不是记错了。我的药园里并未种过这种草药。”
谢晏和拍了拍额头,十分懊恼地说道:“看我这记性,最近真是病糊涂了。”
常大夫顿时露出几许担忧之情,他说道:“怪不得我一进门便觉得县主的气色有些差,原来县主是大病初愈。不如让在下给县主请一下脉。”
谢晏和点点头,将一条手臂搁在旁边的桌子上,露出一截如雪的皓腕:“那便有劳常大夫了。”
常子仪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在谢晏和的下首落座,他凝神感受了一会儿,眉毛不自觉地皱起:“县主的风寒之症已经好了。只是县主病了这一场,似是伤了心脉。”
谢晏和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尹院正也是这样说的。”
常大夫暗暗松了口气。他整整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研究出了引心丹,虽然也在暗中做过几次试验,但这引心丹一般的大夫自然看不出什么问题,若是能连太医院的院正尹卷柏也骗过,便是万无一失了。
只可惜,这引心丹被雍和县主服下之后,大概永远都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了。但是想到次子光芒万丈的前程,常大夫最后的那点可惜也没了。
“县主,虽说心病难医。但似侯府这样的人家,富贵已极,任何金贵的药材都能找到。只要您日后仔细将养着,十天八天之后,想来身体便不会有大碍。”
医者仁心,常大夫忍不住宽慰了雍和县主几句。
但常大夫话里头更深一层的涵义,也只有谢晏和才能听懂了。
谢晏和当时服下引心丹,只是凭着一股意气进行了一场豪赌。万幸,她赌赢了。
就在这时,珍珠从库房里取了一个红丝玛瑙雕成的石榴摆件,寓意多子多福,还有一整块翡翠雕成的桂花树,象征着“蟾宫折桂”,由四个粗使婆子分别抬着,端进了花厅里。
不得不说,珍珠挑的这两样礼物恰好送到了常大夫的心坎里。
常大夫再一次起身谢过:“多谢县主赏赐。”
谢晏和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盏。
珍珠见状,笑吟吟地将常大夫送出门:“奴婢恭送常大夫,常大夫您请。”
等到人走之后,谢晏和再也压不住嗓子里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