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是,她完全猜错了方向。
马车已经驶进了燕子巷,与靖平侯府只有一街之隔。
魏昭眉目微垂,只见谢晏和以手支颐,另一手将车帘掀开了一角,一双眼睛注视着窗外,一脸的无辜之色。
魏昭哂笑。他这一路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意,结果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连他在气什么都不知道。
“眠眠。”魏昭先一步低了头。
谢晏和目光一动,转身看向魏昭,她缓缓说道:“陛下不生我的气了?”
“原来你还知道朕在生气。”魏昭险些被谢晏和的问话气笑了。
“陛下表现的这么明显,我又不是瞎。”谢晏和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忍不住呛声道:“陛下不是在等着我哄你吧?”
魏昭神情僵了僵。
随即,他云淡风轻地一笑:“有何不可?”
谢晏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说道:“陛下,你比我大那么多,怎么好意思让我哄?”
谢晏和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将心里话说出来了,霎时欲盖弥彰地捂住嘴。
魏昭心中的怒意全化作了无奈,他报复般地在谢晏和的雪腮上捏了一把,小姑娘细如凝脂的雪肤立刻浮上了两道鲜艳的红痕。
魏昭气道:“小没良心的!一直都是朕哄你。让你哄下朕,你不但不愿,还敢嫌弃朕老!”
雪腮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谢晏和低“嘶”了一声,她怒目望向魏昭:“我究竟哪里惹了陛下?陛下不说也就罢了,还非得让我来猜,还掐我脸。怎么有你这么无理取闹的男人!”
“你见过几个男人!”
魏昭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嫉妒,他哼笑道:“顾九衡和顾怀瑾都是谦谦君子,一个梁溪顾氏,一个京城顾氏,都是金玉里面长成的公子哥。可惜,你的夫君是朕,朕是尸山血海里面厮杀出来的,学不会‘君子如玉,温润而泽’那一套!”
谢晏和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又是在闹哪门子的别扭了。
魏昭身上扑面而来的酸味让谢晏和觉得十分可笑。
顾九衡对自己来说亦师亦父,自己在顾九衡眼里,也是一样。先生一直将自己当成晚辈对待,从未有逾矩之处。
他以为,谁都像他这般,藏了见不得人的心思吗?
谢晏和忍不住腹诽:果然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陛下这话说的不对。”谢晏和心念电转,一张绝美的容颜带着盈盈浅笑,她乖巧地靠在魏昭肩上,柔声道:“我不喜欢什么君子,我只喜欢陛下。”
魏昭身体一僵,视线微垂,一双墨眸探究地望向自己怀里面的姑娘。
谢晏和的一双眼睛妩媚、潋滟,像是汇聚了一整片的星河。
魏昭僵直的臂膀缓缓放松了下来,墨眸里面溢满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