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鸳鸯面色凝重地说道:“县主,您发间插着的那支金累丝镶金刚石蝶戏双花卷须簪不见了。”
谢晏和黛眉轻蹙,问道:“是不是在路上不慎遗失了?”
“都是奴婢失职,竟没注意到您发间少了一支簪子。”鸳鸯一脸自责。她忧心忡忡地说道:“那支发簪是夫人留给您的遗物,贵重非常。况且,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拾去了……不行,奴婢这就出去找簪子!”
鸳鸯说完,将手里的紫檀木嵌绿松石发梳交给樱桃:“你给县主绾发,我这就去找簪子。”
“鸳鸯姐姐,还是我去吧。”樱桃连忙打消了鸳鸯的念头,“我只会绾一些简单的发髻,哪里敢献丑。县主的这支簪子我也见过,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把簪子找到。”
“那好。”鸳鸯一脸严肃地叮嘱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支簪子。你小心行事,千万不要闹出动静来。一会儿我们宴上见。”
“是,鸳鸯姐姐。”
樱桃走后,鸳鸯手指飞快地给谢晏和绾好发髻,又重新换了一套钗环给谢晏和戴上。
谢晏和将秀发间的钗子扶正,给自己重新点上口脂,漫不经心地说道:“都安排好了?”
鸳鸯点点头,她附在谢晏和耳畔,小声说道:“崔家大公子在赏心亭等您。”
谢晏和美目微眯,她站起身,扶着鸳鸯的手臂走出落樱殿。
冯会看到谢晏和从殿里走出来,忙殷勤地躬身行礼。
谢晏和语气柔和:“冯公公免礼。我有件事要靠冯公公帮忙。”
“县主尽管吩咐。”冯英知道,到了自己要交投名状的时候了。
顿时,鸳鸯动了动袖子,一支华丽的发簪躺在她白嫩的掌心。
谢晏和从鸳鸯手里拿起簪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方才路上走得急了,还以为我的发簪掉了,已经打发了樱桃出去找了。”
冯英何其精明,怎会听不懂雍和县主的意思。他双手接过雍和县主手里握着的簪子,低声说道:“请县主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
樱桃是陛下赐给雍和县主的暗卫。雍和县主却以发簪丢失为由,将樱桃打发出去,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要避讳着这丫头。
冯英的大脑飞快转动。但他也知道,在内宫行走,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一旦挑明了,那就是灭顶之灾。
冯英识趣的没有多问。
信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谢晏和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告诉过她的话。
因此,谢晏和将发簪交给冯英之后,并没有问他如何安排,而是抬手理了一下发鬓,曼声道:“冯公公,我要去赏心亭见一个人,还请冯公公引路。”
饶是以冯英的镇定和机敏,仍是被雍和县主这句话砸的晕头转向。他瞳孔紧缩,十分讶异地看了雍和县主一眼。
宫中人多眼杂,处处都是眼线,雍和县主却要在行宫中与人私下见面!这见得又是谁?!
但冯英清楚,身为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忠心和听话。短暂地怔忡之后,冯英耷拉着眉眼,恭敬地说道:“请县主这边走。”
赏心亭里,崔扶摇第十一次摸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剑柄,这是他紧张之时惯有的动作。
就在崔扶摇翘首以盼之际,从芙蓉园的方向,遥遥走来一个宫装丽人。
她身上的留仙裙似是天边流动的云霞,灿烂、绚丽,乌发如云,靡颜腻理,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兮似轻云之闭月。令人疑似看到了瑶台仙姝。
崔扶摇的四肢百骸仿佛血液逆流一般,耳畔只有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声。
他的眼中,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一道逐渐走近的身影,忘了身在何处,忘了今夕何夕。
“崔大人,别来无恙。”谢晏和红唇噙着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