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瞠大了一双桃花眼,妩媚、纤长的眼尾睁得滚圆,漆黑的眼珠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不见一丝的亮光。
仿佛世界已经离她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急速飞来的那一支羽箭……
眼看着箭锋近在眼前,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道破风声传来。
一支军中特制的长箭锐不可当,带着足以冰冻空气的寒气,擦着谢晏和的耳畔,中途转向,与另一支羽箭堪堪撞上,仿佛乱石相击,当先射来的那支羽箭无立坠地,而另一支羽箭则是余威不减,钉进一旁的柳树内。
魏昭放在谢晏和玉背上的手指微微发抖。差一点……就差一点!
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及时,差一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将痛失所爱!从此真的称孤道寡,高处不胜寒!
“陛下,微臣来迟!”
靖平侯谢晗一身镶金玄甲,大步流星地从桥对岸走来。
及至到了皇帝跟前,看清楚被皇帝护在怀中的女子毫发无损,谢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这才重新落回了肚里。
“哥哥!”谢晏和一直处在心神失守的状态,一直到男人走到她的面前,耳畔传来的声音似梦似真,她散了的三魂六魄这才重新归窍,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渐渐染上了光芒。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如此肃穆的场合,因为自己险些遇刺,场面变得十分混乱。金吾卫和羽林卫更是将此地重重包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皇帝身边,密不透风,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这个时候,谢晏和最该做的,就是谨守妇徳,隐在皇帝身后,将主场交给这一对君臣。
可是谢晏和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想表现的懂事一点,可是却止不住心中的委屈,最终化成了潸然的泪水和一声辛酸的质问。
谢晗狠狠咬住自己的后槽牙,才没有当场失态。
望着风露含愁、弱不胜衣的幼妹,谢晗的一双虎目险些淌出血来。
如果陛下没有为了妹妹以身挡箭,如果方才自己没有及时出现,谢晗根本不敢去想这个可怕的后果。
他嘴唇嗫嚅,堂堂主帅,面对十万敌军都是岿然不动,此刻却是声音颤抖,清越如泉的嗓音似乎染上了一丝哽咽:“眠眠,哥哥来迟,让你受苦了。”
一声“眠眠”,招惹的谢晏和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樱唇,胡乱用手背抹了抹脸。
但同样的称呼,听在魏昭耳中,却让男人本就拧着的眉心更是皱的死紧。
这个原本独属于自己的称呼,虽然是从眠眠的兄长口里说出来,却依然让魏昭感到如鲠在喉。
但魏昭的理智也渐渐回笼。他借着整理袍袖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抹除掌心里湿漉漉的汗水。背上的汗渍被风一吹,更是彻底冷透。魏昭低沉的嗓音宛如金石相击,锋芒无匹。
“传朕旨意,行宫上下全部戒严。宫人、朝臣、女眷各自集中到一处,由沈副统领负责排查。若有嫌疑,夷三族。”
皇帝旨意一颁,待听清其中的内容之后,张甫明眉心一跳,立刻双膝跪地,神情肃穆地劝阻道:“陛下,万万不可。若是没有实证,陛下便……便……未免落人口实啊!”
张甫明本想说草菅人命,但偷觑了一眼皇帝森寒的面色,心中一颤,立刻换了一句委婉的说辞。
魏昭轻嗤一声,淡漠的语气是与平静的神情截然不同的冷酷。他不容置疑地说道:“敢在宫中行刺,如此无法无天之徒,岂能姑息。”
张甫明还要再劝,却被魏昭一个手势所阻止。
“沈越!”
众人只见皇帝话音刚落,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来人长身玉立,脸上戴了一副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寒电一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