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丫头更是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比起裴大夫人掌家时的宽严相济,沐如春风,这位老夫人当权之时,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将裴家管理的铁桶一般,内外整肃,其赏罚之严明甚至能与军营媲美了。
裴老夫人亲自出手,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事情就被查了个水落石出。
听完了邹妈妈的禀告,裴老夫人目光森寒地望向裴二夫人,一拍桌案,喝道:“你做的好事!”
裴二夫人吃了一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跪地请罪:“母亲,儿媳冤枉。”
“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裴老夫人眼睛微眯,天然上翘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还是你想要倒打一耙?”
裴三夫人见状,她起身倒了一盏温茶,亲自奉至裴老夫人手边,柔声劝道:“母亲息怒,二嫂她也只是一时糊涂。母亲您就原谅她这遭吧。”
裴三夫人虽然嘴上说着求情的话,却摆明了是将裴二夫人的罪名坐实了。
后宅里面历练出来的妇人,有哪个是蠢的。
裴三夫人此时也听明白了。
二房眼红大房的婚事,串通了大嫂的亲外甥,在谢世子到来时演了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能让二房的郑音取而代之。
裴三夫人不知该说自己的二嫂精明还是蠢了。
裴老夫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最厌家族内斗,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阋墙。裴府的声誉更是重于一切,二房却连犯两条大忌。
即使二嫂是婆母的内侄女,只怕这一次也要脱层皮。
“老三媳妇,你少假惺惺的充好人。我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事到临头了,裴二夫人还嘴硬。
裴老夫人说不出的失望,她寒声道:“去把郑音带来。我亲自问她,她的堂姐事事以她为先,她小小年纪,为何心肠这般歹毒,连嫡亲的堂姐也要陷害!”
裴二夫人了解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郑音虽然聪明伶俐,但是面对裴老夫人的拷问,势必会露馅。
裴二夫人闻言,顿时像被抽了骨头,瘫软在地上。
裴大夫人见状,暗中拭泪的动作顿了顿。
她缓缓地吐了口气。总算婆母还不糊涂。
不过片刻,裴郑音便被邹妈妈领到了堂上。
裴郑音身为二房长女,一直倍受父母的宠爱,便是裴老夫人,对这个孙女从来都是和颜悦色,裴郑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邹妈妈不过是恐吓了几句,裴郑音便撑不住了,哭哭啼啼地将什么都招了。
若是平时,望着孙女一张哭花了的小脸,裴老夫人早就心疼地搂到怀里,“肝啊肉啊的”安慰一通了。
可是如今,裴郑音的眼泪非但没有惹来裴老夫人的怜惜,反而让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厉声喝道:“你还有脸哭!你大姐姐平时对你怎么样,不用我这个做祖母的多说了!结果呢,你却联合起外人来,想要坏了你大姐姐的名声!你们身为姐妹,理当同气连枝,而不是同室操戈,丢人现眼!”
裴郑音何时被自己的祖母这般疾言厉色地责骂过,她又羞又怕,哭得几欲昏死过去。
裴二夫人心疼极了,她直起身,冲着自己的婆母兼姑母不甘心地叫嚷道:“母亲您也不必指桑骂槐。说起同室操戈,有谁比得过大哥?我们这么做,也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
这把火突然烧到了自己的夫君头上,裴大夫人岂能坐视不理。
她含泪说道:“二弟妹说的这叫什么话。府里的公账上面,你们二房的花销一向都占了大头,超出来的那部分钱财,一直都是从我的私账上走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大房心虚。”裴二夫人毫不领情,她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张口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别府的长兄都是孔融让梨,哪里像大伯,把自己的亲弟弟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