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筠沉默地递过去一张手帕。
大嫂崔氏在王卿筠看来就是死有余辜!
至于大哥……夫妻一体。王卿筠可不相信,对于大嫂做的事,自己的大哥会完全不知情。
但是看在母亲的份上,王卿筠什么都没说。
女儿许久都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王老夫人的一颗心彻底凉了。
王老夫人抖着唇,抬起胳膊重重地拍打了王卿筠一下,她十分心寒地朝着女儿指责道:“那是你的亲大哥啊!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你大哥遇到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是先想着你这个妹妹,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硬!”
王卿筠皱了皱眉头。
刚刚王老夫人打过来的那一下,力道很重,王卿筠的肩膀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忍不住用手按住,轻轻揉了揉,一张俏脸变得凝沉如水。
她说道:“女儿嫁进侯府这么多年,夫君别说弹一下女儿的指甲了,就是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结果女儿刚回京,母亲就把女儿当成仇人也似,恨不得将女儿打死。母亲是不是忘了,我如今可不是王家的姑娘,而是靖平侯府的当家夫人!”
王老夫人方才心中痛极,才会忍不住捶了一下女儿,可是望着疼痛难忍的模样,王老夫人瞬间后悔了。
但让王老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半分面子都不给自己。连珠炮一般的话语句句都是指责,对自己的指责,以及对谢晗的维护,一颗心早就偏的没边了。
当年为了王谢两家小一辈的婚事,让筠娘心中落下了芥蒂,王老夫人一直在暗中转圜,甚至为此迁怒丈夫和长子,结果却是两头不落好。
自己捧在掌心的女儿一直怨恨着娘家,最为倚重的长子、长孙全都化成了黄土一抔,王老夫人不由悲从中来。
王老夫人脸上露出了几分灰败之色,自嘲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知道谢晗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你这样死心塌地,一心为了侯府打算,哪怕踩着亲哥哥的尸骨也在所不惜。”
王老夫人失望之下,口中的话语化成了利剑,希望借此能够唤醒女儿的良知。
不曾想,王卿筠面对自己亲娘的质问,一脸无动于衷的神情。
她淡淡道:“母亲以为是夫君教唆的女儿吗?还是在母亲心中,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蠢?”
王卿筠垂目望向指尖桃花粉的指甲,似是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往事,她唇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就连眼睛里的冷色都变得温柔了。
“母亲看我手上的指甲好看吗?”王卿筠突然间说道。
王老夫人愣了愣,被王卿筠的态度弄懵了。
“这是夫君亲自给我调的色,亲自给我染的指甲。”王卿筠说起这些,没有半点难为情的意思。
望着王老夫人张目结舌的样子,她淡淡道:“夫君对我,珍之重之,对维周他们兄妹更是疼爱无比。若说王家对我有十分的好,夫君对我的好就有千分、万分,更何况……”
王卿筠哼笑了一声:“王家……我爹他如今能够和张相分庭抗礼,靠的是谁,难道还用我说吗?结果谢家出事,我爹第一个划清界限。现在母亲来跟我说亲情。可我觉得,王家生养我的恩情,夫君和妹妹早就替我还完了。”
王卿筠瞥见自己的母亲打算开口辩解,她以一个手势所制止:“母亲先听我说完。母亲觉得我自私、凉薄,王家在我这里也是一样。你们能做初一,我为何不能做十五。大嫂先是雇佣刺客行刺朝中重臣,又以巫蛊之术诅咒未来皇后,难道不是抄家灭门的死罪?我爹他能够全身而退,王家能够保全家声,是因为夫君没有追究,是因为皇后娘娘帮着王家在陛下面前求情的缘故。”
“就是这样,王家还觉得委屈,难道只许你们算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