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谢晏和巨大的压力。她用指甲在自己的掌心狠狠抠了一下,将头垂得越发低了。
少女白皙、修长的颈项犹如白鹤折颈,透出一股濒临绝望的脆弱;那娇柔、哀婉的姿态,就像是枝头被风吹落的花朵,盛大而凄美。
魏昭无声地勾了勾唇,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城府不深,表面功夫都做不好。
魏昭压下薄唇的弧度,淡声说道“起来吧,朕不是早就免了你的跪礼?地上凉,以后不要再随便下跪了。”
谢晏和从善如流地从地砖上起来,摒心静气地站在殿内。
魏昭见此不由失笑“怎么?你这是到朕这里罚站来了?”他转头吩咐冯英“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去给县主搬张椅子过来。”
能让建元帝赐座,这可是朝中重臣都没有的待遇。
但陛下为了雍和县主破的例,早就不止一回、两回了。他们这些近前服侍的,都已经习以为常。
有自己师父的前车之鉴,冯英此刻不敢多一句嘴,他低眉顺目地应下,不一会儿便把椅子搬了来。
不仅如此,冯英还极其贴心地让人在椅子上铺了一张大红色织锦弹花葡萄缠枝纹的软垫。
魏昭见状,幽邃的墨眸流露出一丝满意。
“下去吧。”魏昭吩咐道。
冯英立刻对大殿里服侍的宫女、太监们比了道手势,几十个宫人跟在冯英身后无声地退下。
“吱嘎”一声,殿门被轻轻合上。
那丝轻微的声响宛如扣在谢晏和的心上,她笔直的脊背顿时僵了僵。
“在殿门口遇到老三了?”魏昭手里把玩着一个羊脂白玉的“一念之间”手把件,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谢晏和刚刚坐下,闻言明眸一凛,立刻站起来朝着建元帝屈了屈膝“回禀陛下,臣女只是和成王殿下碰巧遇到。”
“碰巧?”魏昭薄唇里品味了一番这两个字,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沉声问道“老三和你都聊了些什么?”
建元帝的问话让谢晏和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她飞快地抬了下头,目光扫过建元帝不辨喜怒的面庞,一触即离。
谢晏和明眸微垂,语气十分坦荡地说道“回陛下,成王殿下提起臣女和福庆公主年幼时的往事,不过和臣女略说了几句,冯公公便出来宣召臣女进殿。”
魏昭挑了挑眉。老三分明是对眠眠心怀不轨,眠眠却在自己面前说的这般轻描淡写。是不欲沾染麻烦?还是……舍不下这份青梅竹马的情谊?!
魏昭眼底升腾起一丝怒火,不想吓着眼前犹如惊弓之鸟的少女,他沉默了片刻,才将这股邪火压下。
魏昭抬了抬手,示意谢晏和坐下,这才接着问道“眠眠,你可知……太子对朕提起,想要认你为义妹。”
谢晏和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尖。
难道……陛下是在怀疑是她在背后撺掇太子?谢晏和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嘲讽,这副局面的确对她有利,可她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左右得了太子的想法。
“臣女惶恐。”谢晏和明眸如水,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子殿下的想法,臣女并不了解。”她清澄的眼底一片问心无愧的坦荡。
魏昭自是听懂了谢晏和的言下之意。
太子这个蠢货,连眠眠一个心思单纯的少女都知道他别有所图,太子这个被自己精心栽培过的储君,却做出掩耳盗铃的行径,真是人蠢而不自知!
魏昭抬手捏了捏眉宇间的折痕,薄唇露出一丝无声的冷笑。儿子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魏昭原以为魏池是个好的,无心帝位,只想做个富贵闲人,看来,是自己小瞧这个儿子的志向了。
从眠眠身上来邀宠,也亏太子和老三想得出来!
魏昭幽若寒潭的墨眸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若是这两个儿子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