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魏津的体面。
她现在有些理解雍和当初的做法了。即使当时雍和将魏津与陈蓉这两个人私通的证据呈给父皇,父皇一定也会像今日这样,将整件事压下去。
凭什么!就凭魏津的生母是父皇的原配嫡妻吗?
福庆公主像是重新回到了她七岁时的那个雨夜,大雨倾盆,黑漆漆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
福庆公主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点点地咽了气,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她痛彻心扉!
母亲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两只抓着锦被的手掌用力到手指甲都抓秃噜了,十指的指腹血痕辩驳。
每隔一会儿,母亲便会吐出一口血来。
出府去请郎中的下人久等不到,母亲渐渐晕迷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至于雍王府的府医,全部都守在了正院,据说是魏津吃坏了肚子,身边离不得人。
年仅七岁的魏琬,就这样在绝望之中痛醒了。
就是因为母亲不懂得去争,才会让自己的弟弟死于天花,仅仅两岁便夭折了!
也正是因为母亲悟的太迟,才会被陈氏这个贱人逼的一退再退,最后,死于一碗“琥珀露”。
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刻,那个天真烂漫的女童便被魏琬给亲手埋葬了。
她要给母亲复仇,给死去的弟弟复仇!
即使在母亲逝世之后,时隔两年,陈氏暴毙,就在父皇登基的前一夜……
可福庆公主从来没有停止过自己的复仇计划,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但是这一次,父皇依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父皇,就因为魏津是太子,所以连陈家人父皇都愿意包庇,是这样吗?”福庆公主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和失望。
福庆公主委屈到心碎的眼神并没有让建元帝的神情兴起一丝的波澜,他毫无感情地说道“朕再问你一次,云不知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福庆公主不想再继续伪装下去,她的圆滑、她的审时度势,此刻通通都忘记了。
她就像是一只竖起了全身利刺的刺猬,要将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扎得遍体鳞伤。
福庆公主一脸讽刺地弯了弯唇,道“不仅是云不知,儿臣还安排了许多的证人和苦主,一定要让昌平伯府身败名裂,让太子伤筋动骨……”
“胡闹!”魏昭袍袖一拂,将龙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他抬起手臂,指着张女骂道“太子乃是国本,不能妄动。你因为一己私怨,将家国抛在脑后,丝毫不顾太子的颜面和皇家的颜面,你对得起天下人对你的供奉吗?!”
福庆公主轻笑了一声,艳丽的容颜上充斥着满满的桀骜之色,她像是陡然之间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眉目肆意,不管不顾地说道“既然父皇觉得儿臣有愧于太子、有愧于父皇和天下,那不如就收回……”
“陛下!”谢晏和“噗通”狂跳的心脏快得像是要挣脱出胸口,她轻薄的裙衫上全是肌肤渗出的冷汗。
以建元帝刚毅、孤绝的性情,福庆公主若是真的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怕会和那些拿辞官要挟皇帝的老臣一样,公主的封号都要保不住了。
“陛下,今日之事,与福庆公主无关。”谢晏和语声惶急地开口,她飞快地打断福庆公主的话,伏地向建元帝请罪“臣女才是始作俑者,公主殿下是代臣女受过,还望陛下明察……”
直到此时,魏昭眉宇之间压着的怒意才骤然发泄了出来,他哼笑了一声,阴沉、冷凛的眉目犹如惊涛拍岸,墨眸里的威严巨浪一般,朝着谢晏和碾压过去。
“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今日的这个局,是自己和谢晏和共同的安排。福庆公主不曾想到,为了给自己脱罪,谢晏和竟然顶着一国之君的怒火,将罪责全部揽了过去……
福庆公主心酸、感激之中,透着一抹淡淡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