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孔四全心神一颤,双膝忍不住发软,差点给建元帝跪下,他稳住心神,头也不敢抬,哑声说道:“李木说,说、希望陛下能好好对待雍和县主……”
“混账!”魏昭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孔四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上渗出的冷汗立刻将内衫打湿了。
魏昭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低沉、冷凛的嗓音像是积年不化的寒冰。他怒声道:“连朕的女人也敢惦念,真是痴心妄想!此等目无君上之徒,朕看他死不足惜!”
魏昭这一刻已然动了杀机。
魏昭原本的打算是将李木明升暗降,发配到黑河大营。
边线的形势瞬息万变。
与大邺一河之隔的罗罗人一到冬季便会前来扣关,虽然不会闹出大的动静,但免不了会有一些死伤。一个从四品的将军,就算不幸死在了战场上,也不会有人关心。
但现在,魏昭改变了主意。
这李木如此不识趣,多活一天,魏昭都觉得如鲠在喉。
养心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孔四全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建元帝的吩咐,他不由悄悄抬起了头……
孔四全这一抬眼,正好撞上了皇帝杀气四溢的眼神,他的牙齿瞬间“格格”打颤,他忍着心中的畏惧,压低了声音问道:“陛下,要不要奴才……”
“多事!”魏昭寒声叱道。他凛冽的嗓音仿佛能够滴水成冰:“现在动手,万一被眠眠知道,她的性情天真、柔善,李木若是因她而死,她从此都不会安寝。”
魏昭抬起手臂捏了捏眉心。
虽然魏昭很想立时便让李木人头落地,但他仍是压着怒意说道:“在李木返程的路上动手,做得无声无息一些。还有他那个叔父,朕记得是叫李敞,让他给朕闭紧嘴巴!”
“是,陛下!”孔四全得了吩咐,立刻领命而去。走出大殿,他顿时劫后余生一般地长吁了口气。
冯会正好与孔四全撞上,满脸含笑地朝着孔四全拱了拱手:“老孔你这是刚办完差回来?”
孔四全虽然很想做建元帝身边的第一人,但冯会是陛下还在潜邸时便跟在陛下身边的老人,孔四全自然不敢与冯会争锋,他收敛了身上的傲气,颇为恭敬地朝着冯会行礼道:“冯总管。”
“老孔,你我之间,不必这么见外。”冯会说是这样说,却等孔四全把礼行完了,才虚扶了一把孔四全的手臂,将人托起来。
孔四全可不敢托大,连忙说道:“冯总管您就别折煞我了,礼不可废。”他说完,有心向冯会卖个好,抬起手指指了一眼天上,压低声音说道:“您小心。”
冯会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心领神会。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从来都要看着主子的心情行事。
像他们这些无根的东西,贱命一条,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成了主子的出气筒。打个十几、二十板子那都算轻的,怕就怕被主子发配到其他的地方去,那还不得被自己的仇家活撕了。
特别是像冯会如今这样的位置,那可是踩着无数的尸骨上去的,有些往日结下的仇家,可能连冯会自己都忘了。
因此,对孔四全的提醒,冯会十分感激,他主动说道:“老孔,我那里有一个博山炉,炉身上雕的黄山奇峰,你不是好这口吗?别跟我客气。”
一个好汉三个帮!孔四全是建元帝新提拔上去的,在底下人当中一点根基也无。因此,对于冯会的示好,他愉悦地眯缝了眼,满脸堆笑地说道:“那我就多谢冯总管了。”
冯会摆了摆手:“老孔,我就先进去伺候了。”
冯会轻手轻脚地进了养心殿内,顿时发现孔四全的提醒一点也不夸张。虽然大殿之内的摆设一应俱全,看上去纹丝不乱。
冯会却敏锐地感受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