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范嬷嬷罚的这样重,她不由咬住了嘴唇。
孙幼芸朝着谢晏和屈膝一礼,有些羞愧地说道:“雍和县主,不让范嬷嬷等人跟着,是我最先提出来的;后来崔妹妹落水,小舟已经快到了对岸,范嬷嬷也是鞭长莫及。范嬷嬷也是受了我的连累,请您不要降罪于她。”
谢晏和并没有答应孙幼芸的求情,她轻猫淡写地说道:“孙妹妹,范嬷嬷当时大可将此事禀报于我,由我来裁夺。就是因为范嬷嬷知情不报,后续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无规矩不成方圆。范嬷嬷失职在先,不可不罚。”
谢晏和目光望向范嬷嬷,语气极淡:“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更该知道府里的规矩。我罚你二十板子,你可服气?”
范嬷嬷平静地说道:“回禀县主,奴婢心服口服。”
谢晏和微抬了一下精致的下颌:“既然知罪,便下去领罚。”
范嬷嬷叩首,恭敬的退出屋子。
她一张平静的面庞不见丝毫的怒气,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退下。可见谢府规矩之严整。
在场之人包括两位王妃在内,心头全部咯噔了一下。
十六岁的女孩,竟有这样御下的手段,便是一些人家当家十几、二十年的主母,也不见得胜过她。
谢晏和铁面无私,罚了侯府里面的下人之后,杜敏仪和刘容嘉对望了一眼,彼此脸上的神情都有些难看。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她们几个人任性在先,才会出了崔紫苏落水这样的事情。
如今崔紫苏咄咄逼人,栽赃雍和县主与后来登船的沈家姐妹是推她下水的幕后黑手。
雍和县主为了安抚崔紫苏的情绪,不计前嫌,先处罚了自己府里无辜的下人。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世人会不会也把自己当成崔紫苏之流。
此刻,杜敏仪等人的心中全都转着相似的念头。
孙幼芸忍了又忍,始终没有藏住心中的愤恨,她朝着崔紫苏怒声说道:“当时崔妹妹也在场。我提出来不让仆妇跟着,崔妹妹也是同意的。如今却怀疑是我们推你下水,好没道理!要我说,你也别怨这个、怪那个,是你自己命不好,今日当有一劫,又怪得了谁?”
作为被崔紫苏怀疑过的嫌犯之一,刘容嘉击了击掌,脆声说道:“孙妹妹的话正是我想说的。小舟上六个人,除了你之外,为什么我们都没事。”
刘容嘉勾了勾唇,意有所指地说道:“说不定是你平日里总是烂嚼舌头、亏心事做的多了,当有此报!”
崔紫苏气的眼睛都红了,她用力捏了捏拳头,刚想要开口,却被崔夫人轻拍了一下手背。
只见崔夫人用帕子按了一下发红的眼角,语气满是嘲讽地说道:“孙小姐和刘小姐好锋利的口舌!当着我这个亲娘的面儿,就敢红口白牙诅咒我的女儿,二位是欺负我崔家乃是薄祚寒门、我家老爷官小位卑吗?”
“崔夫人真是可笑,我与刘姐姐何时以势压人了?”孙幼芸可不惧崔夫人的威风,她直接反呛道:“反倒是你那好女儿,丝毫不顾念往日里与我们的姐妹之情,仗着宫里的惠贵人和两位公主,想要将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全部送到刑部的大牢里。”
有了孙幼芸提醒,崔夫人这才想起,从她进屋之后,并没有发现宜昌公主和端敏公主的踪影,她忍不住问道:“二位公主在哪里?她们的姨母差点丢了性命,两位公主就这么漠不关心吗!”
“崔夫人慎言!”英王妃放下手里面的茶盏,面色极冷:“宫中的惠贵人身体不适,两位公主纯孝,立刻赶回宫中侍疾。公主们如何,还轮不到崔夫人来指点!”
成郡王妃轻哼了一声:“敢情崔小姐盯着敬华的府邸,原来是家学渊源。”
两位王妃发了话,崔夫人虽然一脸的不平之色,却不敢反驳。
刘容嘉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