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谢晗愣了愣。他当年随着父亲呆在任上,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京给祖母请安,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所谓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谢晗还是第一次听到。
王卿筠见状,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她掩嘴笑道:“我就知道夫君不知道关于你自己的传闻。不过,我才不会告诉你。不然还不知道你有多么得意。”
王卿筠想到二人第一次见面。她随着母亲去护国寺进香,在大雄宝殿遇到了顾二夫人也就是她如今的婆母。
母亲和顾二夫人都是精通佛理之人,相谈甚欢。她听得无聊,悄悄溜出大殿,结果在园子里与一个少年郎迎面撞上。
王卿筠直到如今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三月里桃花盛开,院内的两株桃树活了上百年,此时正值花期,枝桠上的桃花密密匝匝,开的热闹。清风吹过,一树粉霞。
穿着月白色长袍、头戴白玉冠的少年立在花树下,眉目俊朗,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气韵高洁,浑似天上仙人。
就是在那时候,王卿筠丢了一颗芳心。
思绪从回忆里抽离,王卿筠望着面前依然俊美无双的青年,一双妙目柔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她示意谢晗弯下腰,帮他正了正衣领,一阵嘘寒问暖:“夫君用了早膳没有?灶上炖着羊肉汤,夫君先用一碗羊羹垫一垫。午膳我让他们多准备几道菜。”
“不用麻烦,我在营中用过早膳才回来。”谢晗将头发随意用发带一束,从浴间里出来,在靠窗的罗汉榻上落座。
“这几日可有京城的书信?”
王卿筠眉目间的柔和瞬间不见了。
夫妻多年,谢晗岂会错过妻子神情上的变化,他的眉心不自觉地拧了拧:“是不是京城里面出事了?”
“夫君,你先不要生气,听我慢慢跟你说。”王卿筠深吸了一口气,将信上的内容娓娓道来。
在听到自己捧在掌心的妹妹差点被平安大长公主的一碗毒药断送了性命,谢晗一掌拍在炕几上面,紫檀木的桌案被掌力所击,顿时裂开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纹,可见谢晗胸臆间充斥的怒火!
“祖母就这么容不下眠眠?”谢晗哼了一声,桃花眼里充满了凛冽之色,他不屑地说道:“太子心胸狭隘,明明是他毁诺在先,却屡次纵容太子妃刁难眠眠,这样的人,祖母以为,摇尾乞怜有用吗?”
“夫君,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王卿筠对平安大长公主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因此,她比谢晗冷静的多。
“不过……也幸好陛下对妹妹存了不可说的心思。否则,我们如今收到的就是妹妹的死讯了。”王卿筠忍不住在谢晗面前给平安大长公主上眼药。
在王卿筠心中,小姑子和自己的夫君一母同胞,才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于谢家……王卿筠心底哂笑,无论是谢国公还是长兴侯,二人皆是碌碌无为、平庸至极,只会给自己的夫君拖后腿。
可笑的是……大长公主一边针对夫君的胞妹,一边妄想着夫君为谢家卖命,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一些!
听到妻子提到了陛下,谢晗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陛下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辈分上却是自己的表叔。谢晗也一直对陛下很是尊敬和亲近。可是他曾经一心当成长辈的人,如今却想着要做他的妹夫,饶是谢晗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此刻也不由有些失语。
王卿筠能够理解自己丈夫此时的震惊和混乱,她在看到这个消息时,比自己的丈夫还要惊愕。
“夫君,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王卿筠小心地打量着谢晗的神情,她幽幽叹了口气:“夫君是不是觉得为难。毕竟……”
谢晗闻言,纷乱的思绪为之一静,他重重握了一下王卿筠的手,唇边浮上一丝苦笑:“倒不是十分为难。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