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丁若羽坐起身,没叫也没闹,只是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两个字。
她这与常人不大一样的反应也只有离泓能跟得上,一边帮她整理皱了的衣领一边回道“说它热乎的只是个形容,你要相信我,确实是现杀的。”
丁若羽偷偷瞟了他一眼,又赶忙垂下脸来。
下颔被捏住了,离泓缓缓靠近去看她红润的双唇,看得她脸上又烧了起来。
“对不住,我也没什么经验,好像用力过猛,肿了……”他在她唇上按了按道,“有机会再多试试,一回生二回熟……”
“求你了,闭嘴好不好?”
他脑子有病吧,净说混账话,脸上还一本正经,根本看不出是不是有意的。都已经想方设法地转移话题为免尴尬了,他倒好,变本加厉地给岔了回去。ii
丁若羽觉得同他在一处,把这十几年没发过的脾气全发出来了。
“不好,你说我一会儿要不要去跟楼里的姑娘学学怎么待客?上回芳儿姑娘还想拉我进她屋里……”他盯着她努力憋气而涨得通红的小脸,径自说道。
“你、你还小,别去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丁若羽强压住怒意,甚至有点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离泓点了点头。
房里静了下来,无人说话,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丁若羽掀起眼帘,见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望着烛灯发呆,她清了清嗓子道“那你后来有没有进芳儿姑娘的屋?”
“我为什么要进她的屋?”离泓奇道,起身将地上的书分门别类放归架子上,启动机关还原了室内的构造。ii
丁若羽扁了扁嘴,望向烛火映衬下他的背影。单薄衣衫勾勒出宽肩窄腰,腿还那么长,身高八尺仍挺拔如松,她从前怎么未在意过他这副好得让旁人嫉妒的身材?
脸上又发起烫来,她悄悄按住心口,不让怦怦直响的心跳声传出来。
与曾经冷淡凉薄的浮舟不同,他身上多出来一种异样的气息,释放出某种特殊讯号,一靠近就能感觉到,却又无法言说,总是让她的心情起伏不定。
“我、我先回房了……”她此刻只想逃离,让自己赶快平静下来,恢复平素的模样。
没有回应,丁若羽只好自觉地向门外挪去。
“冰敷,可消肿。”离泓忽然幽幽开口,惊得她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了。ii
回到自己房内后,徘徊半晌,她还是用念力凝出了一块冰。
次日出门,丁若羽总觉得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练剑的时候都束手束脚、扭扭怩怩的。好在负责监督的楼雪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否则不知要遭到怎样严厉的训斥。
午后路过鱼池假山,就听见她师父用甜得不正常的声音问宗小公子,说自己比他大了三四岁,日后若是人老珠黄了会不会另觅新欢。
丁若羽匆忙躲远,立在廊下,却陷入了沉思。
她望向离泓半掩的房门,踟蹰着,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身为凡人,又有谁能韶华永驻?
几十年后,她已然白发苍苍,而魔族的他,仍是少年模样。ii
她靠在栏杆上,眼底多出一丝失落。
什么婚事,全都是一纸空谈。他们从出生起,就不该放在一块的。
不知浮舟当时,为何要如此安排?
青灰的天,大中午都看不到云彩,祥云城常年阴沉潮湿,实在名不副实。
丁若羽望着天,想起独自一人返回天界的岁寒,或许她该去问问同等境遇的陈岚,看她会如何考虑未来。
林荫道上一片幽静,未再遇见练习骑射的小叶襄。她沿着树荫匆匆赶路,忽听到后方有衣袂拂过的声响。
丁若羽一掠而起,便有一支箭钉在先前她快要经过的一棵树上。回头望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