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直接进去了,另一路虽身着便衣却看起来分外拘谨的人则仍被下令留在了楼外,领头的少年孤身一人步入大敞的朱门。
方进入大堂,就见先来的那票少年们刀枪剑戟丢了一地,蛮横地冲着赶来的老板娘采卉道:“清场包场!”
这简直是强盗行径,吓得采卉六神无主直哆嗦,连银子都忘了收,还是顺子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那群人的态度才有所好转。
郁飞琼独自立在一处柱子后冷眼旁观,避开了采卉顺子等熟人的视线,待他们协商完回去忙活后才走出来,在少年们满含敌意的目光中寻了处空位落座。
“这不是太子殿下么?”有人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听到楼上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忽然不再继续说下去。
来的正是丁若羽和姜问心,两个人一前一后而来,赶走了躲在背光处听墙角的姑娘和丫鬟,被少年们围在了中间。
“这位太子殿下是我邀来的。”丁若羽瞥了眼稳稳坐着的郁飞琼,对众人解释道。
听她这么一说,少年们的敌对情绪终于散去。姜问心看了一圈道:“老越怎么没来?”
“他去接应幽兰姐,尚未归来。”有少年回道。
在场基本都是逃出来的死士中的骨干,同诸人碰面前丁若羽已向姜问心交代了一些事,让他知道郁飞琼已经与众人同仇敌忾。
而为了展现诚意,郁飞琼也会将段良弓日后的行程悉数告知众人。
经过商讨,除去一些守在农舍周围的死士,其余人将暗中搬至已经人去楼空的魔族据点。
“三日后,通知大伙都过来,同丁姑娘一起去城郊的据点。”姜问心吩咐道,事儿说完,就准备让他们暂时先回农舍集合。
“又是三日……”丁若羽小声咕哝了一句。
“至于太子殿下……”他又转向了郁飞琼。
“太子殿下我来安排。”丁若羽忙道。
少年们拾起自己的兵器,陆陆续续出了楼子,只剩下他们三人围在一张圆桌旁。
郁飞琼场未发一言,此时端起凉透了的茶盏,皮笑肉不笑道:“你有何打算?”
“稍等。”丁若羽起身,向楼上走去,来到一件客房外敲了敲门。
片刻后,一名白衣男子随她一起走了下来。
“大祭司?”郁飞琼对此人记忆犹新。
“敌方实力深不可测,他会贴身护卫,以保无虞。”丁若羽道,根本不顾他抗拒的表情。
“太子爷,你要相信丁姑娘,她是绝对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姜问心也开始劝他。
郁飞琼好不容易相信了丁若羽,却对这陌生的雪国人怎么也信任不起来。
“假如实在接受不了他的贴身保护,那我们就只能给你下禁制,强行将你控制住了。”丁若羽平静无比地说着这种要掉脑袋的话,听得一旁的姜问心脸都白了。
“没什么受不了。”郁飞琼一反常态,难得地没有发作,同岁寒见了礼,又对丁若羽道,“姑且再信你一次。”
送走了这千岁爷,丁若羽也松了口气。众人聚在一起谈了整整一个时辰,再回到后院,大部分有人住的屋子已是漆黑一片。
她慢悠悠地来到离泓屋外,房门留了道狭小的缝。推门而入,却见离泓打碎了一只茶盏,正在用一小块碎瓷不停地割开手指又迅速将伤口修复还原。
这吊诡的模样,使她一下子回想起初来彩华楼那日,大堂内见到的一幕。
无生剑薛睦,披头散发地戴着大毡帽坐在角落里,不就是表演着此番行为?
她闩好门,缓缓靠近,拍了拍他道:“你……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
离泓将碎瓷片仍在地板铺着的一块布上,捡起一旁的纸张和炭笔,鬼画符似的写着什么,看得丁若羽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