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丸,对毒药的抵御能力比常人更强,不似翩翩等已然人事不知。
于是,女子的惨嚎声不断地涌入她的耳中。而她背上,始终有一只柔软的手掌在轻轻拍打,像在哄小姑娘入睡。
她知道,那是叶凤绝。而她此刻,也正枕在对方的腿上。另一侧,紧挨着的是无法动弹的越九,他虽不能动,但仍时不时开口发号施令。
被这两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魔鬼围困其中,楼夕韵如坠冰窖。而外间,一片火热——烈火烧灼,不一会儿溢出浓烈的油脂香味,交杂着尖利刺耳的惨叫和恶徒们此起彼伏的欢声。
中途,有人跪在车外,膝行而近,拜见越九。
此人语调怯懦,颤颤巍巍,楼夕韵听得出,是那武姓少年。
之后,便听越九道:“本岛主素来赏罚分明,这次你立下不小的功劳,有资格成为堕玉岛的护卫。记得平日里多下点苦功习武,说不定会选你当护卫统领。”
听了他们的对话,楼夕韵才明白,这一切都是阴谋。
这武姓少年死了亲人不思报仇,反倒由于害怕而助纣为虐,引得众人来此早已设好了埋伏的千兵堂,最后中毒被俘,受尽侮辱。
此人的贪生懦弱,直接导致此刻的局面,若非起不了身,楼夕韵真想一剑结果掉他。
车外,传来强邦平的大笑与粗俗话语:“这活人现割现烤,比死后再烤的滋味要好得多!你们都尝尝看,是不是更香?”
“腌臜泼皮,简直污了本宫的眼睛!”叶凤绝骂了声,令锦衣大汉放下马车车帘。
却听得越九悠悠道:“泼皮才好,没有底线,什么脏活都可以去干。”
“你……你好坏!”叶凤绝娇嗔道。
“不喜欢么?”两人渐渐在这狭窄的车厢内说起了不三不四的话。
约摸戌时,这场荒诞的人肉宴才将近尾声,众恶徒驱赶着其他江湖人,簇拥着马车一路向郊野无人处行去。
楼夕韵昏昏沉沉,只依稀记得后来到了一处林子,那群人将被俘的男子们都扒光了绑在树上,以驯蛇术引来大量蛇鼠虫豸。而姿色姣好的女子则成了奴隶,皆被废去武功以铁链牵引着同行,并随时充当着这群恶徒的发泄物。
天色复明,楼夕韵自无尽的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仍躺在马车内,浑身绵软,像被下了麻药。马车另一边,越九的毒已解,此时与叶凤绝凑在一起,看着铺在膝上的一张地图。
这个越九,难道有称霸中原武林的野心?
楼夕韵心惊不已。
但从越九和叶凤绝接下来的对话中,她才明白,此人是想汇聚一帮绿林高手暗中培养,替其同胞兄弟越子栖夺取皇位,再逐渐吞并他国,一统天下。
远不止掌控江湖武林人士这么简单,他们想凌驾所有人之上。
楼夕韵挣扎着想要尽早脱身,很快便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但越九并没有放在眼里,连谋取天下的计划都在她面前商讨,似乎在其眼中她已然是个没有思想的人。
又过去许久,行进的马车猛地一顿,外间一阵骚乱,出现了拦路之人。
越九拉开帘子,领头的两个少年,一个是宗明泽,另一个容貌极类翩翩,只不过眉宇间英姿勃勃,肩背也比之壮实许多。
“叶大哥,就是他们!楼姐姐也在车上,咱们快去救她!”宗明泽叫道。
“姓叶的?”越九冷哂,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
“东邺五皇子叶临川,今日有幸,得见南越九殿下。”那叶姓少年随意地在马上一抱拳,又顺手抽出背后长矛直指向马车。
他身后,跟着二十几名浑身铠甲的士兵,像个领军出战的将军。
见对方不出声,只是阴鸷地瞧着,叶临川不禁抬高音调道:“越怀梧,你放了楼姑娘,这几日你等所作所为,我只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