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之间风平浪静后,弦月也将西沉。
山谷内恢复原状,地上的草随风而动,抹去所有战斗过的痕迹。
“死了?”丁若羽从洞口爬了出去,向下方张望。
“没死,被他们带走了。”离泓收好束魂铃,也钻了出来。
凉风拂过,使得丁若羽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头也不疼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离泓在她身后道。
丁若羽憋了许多问题,还没开口却被他先问了。
“火护法让我们去查苍耳行踪,偶然看到这帮绿脸人,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她将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看来真是巧。”离泓笑了笑,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你又为什么会……”丁若羽趁此机会发问,问题还没说完,就见他向前踉跄几步一下子栽倒,顺着山道的斜坡滚了下去。
她赶忙冲过去,撑起他,随着堕势自道上疾奔而下,停在草地上。
除去磕破的几块皮,他身上并无大碍,只是又睡着了。
看着谷中路线,由北向南,他从雪国归来,自是会走这条路,根本没必要问那个问题。
回城路途遥远,她便躺倒在草地上,等着他醒来。
市肆中,陈岚朝着毒针飞来的方向追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四下巡视了一遍,她回到茶铺,本该落在地上的毒针也消失了,像是被人返回清理过。
搜寻无果,丁若羽看起来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回了客栈,栓好门窗,盘膝坐在床铺上循着脑海中早已背下的经书法诀修习术法。
金乌驾车西去,玉蟾攀上中天。直到午夜,丁若羽依旧没有回来。因走了神,陈岚掌心飞出的风刃向窗棂而去,她赶忙回撤,反被薄薄的气刃割伤了手臂。
这风刃若真打在了窗上,她相信凭着丁若羽仔细的性子,定会察觉她也在苦修术法。
在功法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前,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
小半个时辰后,丁若羽撑不动了,趴在草地上入了梦乡。
天色大亮,阳光直刺进眼底,刺得她朦朦胧胧睁开眼来。四周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红斗篷,恭恭敬敬站在辆马车旁一动不动。她坐起身,身上还盖了张毯子。扭头一看,离泓身披华服,坐在湖泊旁的巨石上,手里无聊地翻着本书,这么多人似乎都在等她睡醒。
丁若羽大窘,恨不得从这里消失。见她醒了,离泓从石头上跳下来,拉着她上了马车。
众人沉默地向城中而去,只听得到车轮轧地声与参差脚步声。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终于忍无可忍,先出了声。
离泓靠在车壁上,摘下她头上插着的几根草叶子道“早不了多久。我醒的时候,他们已经来齐了。”
“人不是你叫来的?”丁若羽想象了一下他也一脸懵圈的样子,不由露出笑来。
“我习惯一切从简,这阵仗……是燕祀的臭德行。”离泓冷嘲热讽道。
丁若羽微有紧张,低声问“他在派人监视你?”
“我也在派人监视他。”离泓看傻子似的瞟了她一眼。
“那我……”实际上她关心的是她自己的处境。
离泓坐直了,扳过她的脸,紧紧盯住她眼睛。
短短几刹那的对视,看得丁若羽快要发慌了,便见他放开手道“越来越像了。”
不及她提问,他又接着道“昨日那些绿皮的怪物,被我们称为药人,都是由半死不活之人转变而来的,可通过禁法操控其行为意识。”
与前言牛头不对马嘴,直接将话题岔得丁若羽都忘了自己方才真正想问的东西。
凡世中,将术法修习到极致的几大高手,除了岁寒外都会操纵药人的禁术,只是实际的用药和咒术因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