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两旁峡谷上,收到指令的药人俯冲而下,护在了所有人的前方。
日弥一抬头,看到了离泓。
他坐在倾颓的幽冥殿高高竖起的一处檐角,疲惫消瘦,形只影单,撑着从前上阵杀敌时常用的那把古剑,遥遥地对他笑。
除去破殿外的无形屏障,花了他三天三夜,此刻也只能将将维持住坐着的姿态。
日弥看出他几近力竭,虽勉强支撑,手臂却在微微发抖,许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是以方才未能在阵前看到他。
“变阵!”日弥喝道,天兵们分散合围,分两半对上两侧山崖疯癫一般横冲直撞而来的药人。
血肉横飞,绿血四溅,遮云蔽日,本就阴霾的魔域峡谷彻底成了杀戮地狱。
他于平地浮上半空,以金色念力凝结成莲花般的落脚点,从虚无里拉出把刀,一步一步向离泓走去。
合上的纸窗,忽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毫无征兆地破开一个口子。
丁若羽突然一阵慌乱,从桌旁站起身,被桌脚绊倒在地上。
她膝头磕破了皮,却状若未觉,连滚带爬起身,扶着摇摇晃晃的楼梯栏杆向下冲去。
“小徒儿!”楼雪在大堂内听书,见她丢了魂般横冲直撞,忙赶过去拽住她。
丁若羽嘴唇颤抖,望着她,半天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仿佛突然失语了。
“别慌,先来喝口茶,再慢慢告诉师父。”楼雪柔声哄着,扶她回房坐下,喂她喝了点水。
“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她满脸恐惧,像触碰到了死亡之门。
刺目的阳光投射而来,穿过雕花木窗,在桌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楼雪叹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只盒子,里头装了枚雪白的蜡丸,塞到她手心“小徒儿,这是师父独门的静心丸,服下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丁若羽浑浑噩噩地捏碎蜡丸,将其内红色的丹药就着茶服了下去。
可是,心里的慌乱并没有减少分毫,反而觉得脸上一阵肿胀刺痛。
她惊慌失措地去看楼雪,对方眼里填满了心疼,却叫她不要去碰脸,自己将掌心搓热了,混杂着薄薄一层淡金色念力,在她面上一处一处按压起来,一直按到颈部。
一个多时辰后,楼雪才停手,丁若羽脸上的不适感也终于消失了。
望着自家慌乱无措的徒弟,楼雪慨叹道“果然与画上的一模一样……”
丁若羽摸了摸自己的脸,恍然大悟道“方才那是幻颜丹的解药?”
“小徒儿,你已恢复自己本来的模样了。”楼雪神色复杂地笑着告诉她。
不光样子变了,声音也变了……丁若羽捂着自己的喉咙,之前服幻颜丹的时候可没有注意到嗓音的变化。
“明日,”楼雪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忙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道,“明日过后,师父带你去见他。”
此刻若遂了她的心愿,带她去见离泓,等于自投罗网。
至少要等到天族的人回去以后。
这一晚,楼雪对她严防死守,夜里都没有离开,直接搂着她睡了一宿。
次日天明,楼雪还在迷糊中,丁若羽便早早起来了,洗漱过后,去马厩找楼雪骑过来的马。
身后,楼雪却也下来了,打着呵欠递来幕离道“把脸遮住,以防万一。”
马蹄疾驰,过往行人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峡谷之中,一阵巨响,山石塌陷。
日弥停住前行的步伐,转身看去,左手握刀,右手在半空画了个符文,几道金芒轰开坠落的巨石,将其碎成沙粒向远方扬去。
就在他全神贯注控制山石的瞬间,身后的离泓抬手,朝他后心射出一根看上去如凡铁打造的黑乎乎的弩箭。
箭尖破风而至,瞬间打开其身周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