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仵作也懒得计较这些,摆弄了一下黑布包打断楼雪道“拼出来就成?”
楼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刘仵作提着黑布,将大小零件都哗啦啦抖落在地。丁若羽看他一节一节飞快拼接起来,对人体构造完全了然于胸,熟练得好像拼装过无数具尸体。ii
没过多久,刘仵作装好最后一块趾骨,提着还未放回应有位置的头骨道“假如将头装上去,这东西可能会发生奇怪的现象。”
“装!”丁若羽和楼雪异口同声。
刘仵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那脑袋按在颈骨之上,发出喀嚓一声怪响。
什么怪事也未发生,骷髅架子仍旧维持着死亡现状。
不光是老刘,旁边的师徒二人也偷偷松了口气。不愧是离泓,无论支配他这副身躯的是浮舟还是他自己,关键时刻都从不掉链子。
“楼娘子,这事也办了,你看,要不要……”他伸出几个手指捏了捏,“最近我浑家搜光了家里的银子说是给她娘看病,这手头实在有点紧。”
“我说你个老刘,顺子请你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给过十两银子了,怎么还要?”楼雪脸上一黑,连对方的称呼都变了。ii
“再十两,”刘仵作将并拢的手指都要伸到她鼻子底下了,“要不,五两也行!”
楼雪没办法,只得让丁若羽去取银子,待对方银子一到手,就毫不客气地将其轰出彩华楼。
她再回房,就见丁若羽蹲在地上,正在红着脸给那骨头架子身上套黑布。
楼雪“噗嗤”地发出笑声“你还当他是你男人呢?”
她这师父陌生人前一本正经、凛然不可侵犯,熟人之间言谈举止却狂放不羁毫无正形。
黑布袍子上到处都是大小窟窿,摆弄了半天也没给他穿好,被楼雪急得一把撕了那破袍子,冲丁若羽道“好好看门,师父亲自去给他买件新衣。”
丁若羽点了点头,扯着地上的破布条,挡在那骷髅腿骨上方。ii
安安静静的屋子里,响起咯咯的声音。丁若羽一惊,环顾四周后却发现声音自下方传来。
她向下看去,骷髅爬了起来,眼窝里黑洞洞的一片,不像是苏醒过来的模样。他朝着丁若羽直扑过去,快如闪电,让她完全来不及反应。
在对视的一刹那,丁若羽发现他突然间长出了长长的獠牙,之后一口咬在她颈部的动脉上。
獠牙上似乎带有某种毒素,麻痹了她的感官,也让她软倒在地,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鲜血喷涌,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却连一声呼救也发不出来。
随着失血的晕眩感,她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看到了一片白茫茫中许多人的剪影,却又记不清他们都属于谁。混乱中,她也放下了,这条命本就是捡的,不管他是谁,能死在他手里,就当做偿还吧。ii
尖锐的獠牙忽然松开了,一团黑紫魔气缠绕在她的伤口上,快速地进行止血与修复。丁若羽抬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对火焰似的红瞳,晕倒在他怀里。
楼雪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么幅骷髅拥着少女,并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哄她入眠的恐怖画面。
下一刻,骷髅发现有人进来,立刻倒地装标本。
“别装死,全都看到了!”楼雪抱怨道,以前也没见她师兄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过。
打发腰上被丁若羽系了一块破布的骷髅自行换好新买来的衣衫,楼雪坐在桌边托着腮道“与天界圣使一战,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离泓在她屋里翻了一圈,找来一沓纸和笔墨,飞快地开了张方子。ii
“药方?”楼雪念了一遍方子上的药材奇道,“这上面很多都是药性相克的,剂量又猛,你到底想做什么?”
离泓抽了另一张纸,写道“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