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不顾自己身上刻意伪装成天族的气息暴露,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紧拥在怀里。 浮舟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用力推开他,再拉着他,两人一起从天界坠入凡间。 凡世的这一片山脉正下着大雨,他们寻了个狭窄的山洞躲雨,互相依偎着,彼此心跳相闻。 可这两个人素来皆理智隐忍惯了,被瓢泼大雨一淋,反而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就此别过吧,”浮舟苦笑道,“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也别来找我了。” “那在你眼里,我又算什么?”他不甘地问。 浮舟踮起脚尖,轻轻将唇印在他嘴角。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表露心迹,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三界之中,有谁不是身不由己? 他转身,淋着大雨,再无留恋地消失于水雾朦胧的山道转弯处…… 而此刻,丁若羽忽然醒了,被他浑身的骨头勒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拉开他的衣领就对着里面吐了起来。 离泓被紧紧缠着甩不开又不能动手伤她,差点被呕吐物埋掉,那一刹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小徒儿,那不是泔水桶,那是你男人……”楼雪喝得晕乎乎的出来吹风,正巧瞧见这一幕,忙上来拉开两人。 然而,被那突然冒起的气味一熏,她也忍不住开始了,扶着离泓再次吐了他满身。 真作孽,他宁愿重回幽冥殿被厉鬼咬个五百年,也不想受这番折磨。 眼看着段红烛也跟来了,知道在劫难逃,离泓眼中的火光一闪而灭,终于栽倒在地,失去了所有意识。 “死了?” 段红烛迈着极其不雅的八字步,扶着廊柱弯腰去看,“哇”的一声吐他一脸。 “你们……赔我!”丁若羽揪着她二人扭打起来,大着舌头道,“赔!你们不能把他弄脏了就一、一走了之……” 次日一早,望着满院狼藉和草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另两位姑奶奶,丁若羽依稀记起些事来。 她捏着鼻子,从二女身下扒出昏死过去的离泓,强忍着恶心拖着他来到院子另一边的小池塘,将其连人带衣服地泡进水中闭着眼搓洗了好一会儿,才拉上来。 理了理终于被水冲干净的骷髅身上的松散布料,丁若羽不由庆幸他没变回之前那副丰神俊朗的模样。 若换成那个样子,再被这么一弄,她会觉得天崩地裂的。 夏天里火辣辣的日头一烤,衣料很快就干了。 离泓缓过点劲来,黑洞洞的眼窝里现出丝微弱红焰,伸手拽住丁若羽垂在地上的裙角,半天没再动弹。 “我错了,”丁若羽蹲在他身边忏悔道,“我不该吐你身上,更不该引得师父和段大姐过来,接连将你当成泔水桶……” 就这强行憋笑的语气,和毫无愧意的措辞,算哪门子道歉。 碰上这事,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样? “不过你身上的脏东西我已经帮忙洗掉了,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不说话便是同意了……”丁若羽念经似的飞快说着什么。 她平日里话有这么多么?离泓爬起身来,捏住她的脸让她闭嘴。 丁若羽从他看不出表情的骷髅脸上觉察出强烈的嫌弃,莫名回想起浮舟偶尔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难道她所认识的浮舟,一直在刻意模仿着真正的离泓,所以表现出的种种才会同她本人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差距? 离泓松开手,起身走向停放玉棺的地窖。她一路跟随,见其以一己之力推开了棺盖,露出玉棺里血糊糊翻涌冒泡的软体怪物。 回想起他上次亲手将一具尸体变成了类似的血怪,丁若羽胃里反出一口酸水。要不是昨晚全都吐光了,她现在只怕还会继续吐下去。 容不得思考,离泓长腿一抬,躺进了那棺材。 原本蛄蛹着的怪物一个个破裂成黏液,将其包被住,瞬间侵蚀掉他身上的衣物,棺材里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看不清面貌的躯体,一半浸泡在暗红的液体内。 丁若羽心里头五味杂陈。他是自己爬进去的,照理说不会出什么事,可是一看到那些粘稠的血色液体,她又止不住的会想多。 在外候了盏茶时分,猜他不会那么快爬出来,丁若羽自己走出地窖,楼雪和段红烛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