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爷呢?也不替你们说话?”
杜宓不禁有些纳闷,她今早才见过沈家老爷,自己名义上的公公,看着也不像是会苛待下人的主子。
长生谨慎回道“老爷体恤下人,常嘱咐我们见到高蒙人多避开些。”
哦~那就是根本管不了高蒙人了。
做交易委屈成这般姿态,看来富商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看见蛮子,杜宓就想起了蒋侯的‘十日死令’,也不知他究竟查的怎么样了。高蒙与滁州接壤,两方多有商贸往来,一旦关系上升到与银钱有关,查起来就更加难了。
想起这事后,杜宓这一日的心情都不太好,盼着日子快些过去,她三朝回门时,能见一见蒋侯,问他到底查的如何了。
鲜少能有让杜宓挂心的事情,即便有了,通常哭闹个一时半会儿的也就过去了。
可此时事关蒋侯,自见到蛮子后,她便有些坐立不安,连话本子看起来都觉得枯燥无味。
沈长枫趁着她夜里入睡后,才将长生唤来询问。
长生听后,便将白日里的事情一一告知。
“按你说来,夫人是见到高蒙人后才心绪不宁的?”
长生回想了下,“当时夫人看不出有何不妥,倒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到高蒙人后惊慌失措,似是与高蒙人有过什么瓜葛。”
沈长枫摩挲了下指腹,视线往美人榻上酣睡的杜宓身上扫去,语音沉沉,“她虽是藏不住心事的女子,但口风紧戒备心也强。”
长生应是,“夫人瞧着大大落落的,但是个心细的。但她身边的丫鬟却不是口风紧的,若少爷不放心,奴才便去那边着手,想来很快就能问出来了。”
他思虑片刻后才出声,“罢了,她不过是被送来冲喜的无辜女子,别让她卷入这肮脏泥沼中了。”
长生抬头,看着自家少爷眼下乌青、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不忍。
“少爷……”
沈长枫将视线收回,又悠悠落在手中的账本之上,借着床边摇曳的烛火,似是看的仔细,仔细一看,却又不似在看账本,“何事。”
长生原想劝他,但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只垂首恭敬道“自从夫人嫁来后,奴才瞧着少爷的脸色好了不少,平日里用膳也用的多了些,奴才——心底高兴。”
沈长枫翻书的手势顿了下,片刻后才传来他的声音。
“是么。”
——
婚后第二日,十日之约的第七日。
杜宓夜里睡得极好,迷迷瞪瞪的醒来后,嗅了嗅鼻子,闻见了一室药香后,才惊觉自己已不在蒋府。
她翻了身,她虽醒了,但身上暖和的很,便有些不想起床了。
只翻了身后,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夫人醒了?是要叫人进来伺候梳洗,还是再睡一会儿?”
杜宓眨了眨眼,看见沈长枫已然穿戴妥当,坐在书案旁看书了。
“你——”杜宓看过去,不觉有些诧异,因为今日的沈长枫看上去气色大好,穿着一身竹叶青的稠袍,面如冠玉,温文儒雅。
丝毫没有前两日病恹恹的模样。
甚至比大婚那日的神情看上去还要好许多。
见杜宓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沈长枫便放下手中的书卷,温柔的回望她,“夫人如此看我,可是要我服侍夫人梳洗?”
说完,竟是准备起身走来。
笑话,这怎么可以!
杜宓立刻伸出一条胳膊阻止他,急的话音都颤了,“不、不必了,劳烦夫君帮我叫,春花进来服侍即可。”
沈长枫面露可惜之色,“是么。”
脚下的方向则是朝着门口去了。
在他转身时,杜宓狠狠翻了个白眼。
每天都在被药罐子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