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春花愣了下,随即拔腿追上,叫着“小姐——”迈出了祠堂后才意识到她们身处沈家,不似在将军府里能那般肆意,连忙将音调压低了好些,小跑着小声哀求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千万不要罚奴婢的月银啊!”
杜宓脚程极快,绕了几个弯弯绕绕就把春花甩开,先一步回到了院子里。
才进了院门,就看见房门影影有推开的趋势,从门缝里还能看见一抹玫紫色的裙裾,她心思敏捷,立刻想到了整个府邸里只有沈夫人一人爱穿这个颜色,此时她可真是不想见到这阴阳怪气的婆婆了,闪身将自己藏在了院门的门扉后。
从门轴的缝隙里窥探见人影重重。
首先走出来的的确是沈夫人。
沈夫人身后跟着的是医官打扮的宋大夫。
一大早就在院门口看见大夫,杜宓总觉得自己这位夫君怕是快要熬不过去了,身子越来越差劲了,也不知道能否熬过选秀,若是熬不过,可就白费了她所有的盘算了。
也白白忍了那两个老女人的气。
杜宓正顾着自己的算盘,眼神一时没留意两人。
等到在看去时,沈夫人已然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院内只余下宋大夫与她两人。
孤男寡女。
莫非……
杜宓吃惊的瞪大眼睛,因为太过于诧异以至于都需要用手掌捂住嘴巴,恨不得将耳朵贴到门板上,望着能听得更加真切些。
在线看婆婆勾搭医官,可真刺激。
杜宓不禁兴奋了起来。
院内的沈夫人却皱着眉,视线朝房门处扫了眼后,才压着嗓子问宋大夫,“宋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枫儿身子越来越差!你不是说这药只会令他虚弱吗?”
无外人在时,宋大夫一改他寻常卑躬屈膝的恭敬姿态。
语气颇为冷漠的说道“沈夫人,你莫不是在怀疑主人的药?”
沈夫人在听见主人二字后,浑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不,我岂敢怀疑主人。只是沈家只这一个独子,若是枫儿出了什么事那沈家可就断后了。能否请宋大夫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让枫儿停药罢。”
说话间,沈夫人从袖间抽出厚厚一沓银票塞到宋大夫手中。
宋大夫只低头扫了眼银票,便扬手将她的手挥开,微怒道“你这愚蠢的妇人,竟是妄图让我背叛主人?别说是这一沓银票,就是你把沈家万贯家产都递到我面前,我亦不会背叛主子!”
沈夫人神色慌张的解释道“我绝对此意!只是着实担心我儿的身子啊!自主人让您替我儿看病后,沈家对主人何等忠心耿耿,连前些日子那般大逆不——”
“住口!”宋大夫怒吼一声,眼神凶恶的看向沈夫人,“主人的命令岂是你这妇人可以评判的!若今后再让我听见你议论主人一字,我定不轻饶你!”
宋大夫盛怒离去,徒留沈夫人一人留在院子里。
许久后,沈夫人才用帕子掩住脸,用极低的声音咒骂道“那该死的蛮子——沈家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究竟何时才肯放过我儿!”
而藏在门板后的杜宓似是魂出窍,呆滞的盯着院落的一角。
脑袋里一片混乱。
方才沈夫人与宋大夫短短的几句交谈在她脑子里缠绕的混乱不堪,震骇的她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沈长枫的病根本不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弱症,也不是后天调养不足引起的体弱,而是被人下了药才导致的!沈家公子是要病罐子在滁州传了有十多年,那他就被人下药下了有十多年。
下药之人是高蒙国的人,他们拿捏住了沈家的软肋,用沈家公子的性命威胁沈家为他们效命,沈家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甚至参与了十日之前蛮子进滁州城楼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