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阳说。
“去的八个人都有谁?”吴河说。
“有书记、镇长、两个副镇长、办公室主任、组织干事、财政所长,还有我。”吴道说。
“县里没去人吗?”吴河说。
“县里领导也去了十几个人,书记、县长都去了。”吴道说。
“你见到书记和县长了?”吴河说。
“见到了。”吴道说。
“你和他们说话了没有?”吴河说。
“没说。”吴道说。
“你应该和他们说说话才对。”吴河说。
吴道想说“我不过就是镇里一个无职无权的小干部,怎么会有机会和县里的大领导说话?”但看到吴河一脸喜悦,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选择了沉默。
“西北和咱们这里,哪里更好?”李梅说。
“西北的天空很蓝,水很清,阳光明媚,空气也比咱们这里好多了,晚上能看到满天的星星。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咱们这里才有那么好的环境。现在,齐城县的环境比西北可差远了,到处是冒烟的工厂,就是大晴天,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晚上一个星星都看不到,河里的水也被污染了,一条鱼都没有。”吴道说。
“环境好管什么用,又不当吃、不当喝,得能挣上钱才行,那里的人都很穷吧?”吴阳说。
“那里的人不穷啊,他们每天吃牛羊肉,身体比咱们这里的人强壮,穿的衣服也不差。我在那里待了几天,天天吃羊肉,还有牛肉、马肉,喝的也都是好酒。”吴道说。
“你们那是花公家的钱,当然吃的也好、喝的也好了,老百姓也每天这么吃吗?”吴阳说。
“老百姓也比咱们这里的人吃的好,我听说也是每天都吃牛羊肉。”吴道说。
“难怪他们要我们援助呢,他们把钱都吃了、喝了,不想着存钱,这要能过好日子才怪呢!”吴阳说。
“我觉得那里的人生活得更好,我们都太节俭了。”吴道说。
“不节俭能行吗?你不想想,你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每年的学费是哪来的,不节俭,哪来的钱?要是每天吃牛肉、羊肉,一年下来,一分钱都剩不下,你还上什么学!”吴阳说。
吴道还想反驳自己的父亲,说是他们的观念太保守了,然而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为了供自己上学,吃了太多的苦,自己如今参加工作了,却要说他们不对,那的确有些残忍了,他们的节俭是长期的贫困造成的习惯,不可能改变。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里的人都很野蛮吧?”李梅又说。
“那里的人不野蛮啊,他们很热情好客,少数民族的人还会唱歌来欢迎我们。只不过,他们有些太热情了,不住地让我们喝酒,比咱们齐城县的人劝酒更厉害。”吴道说。
“那里的人就是落后啊,我看环境也不好,要不怎么才去了这么几天,就变黑了呢?”李梅说。
“变黑了吗?可能是那里的阳光太好、风沙太大了吧。”吴道说。
“我就说西北不好吧,去年毕业的时候,你还想去西北支教呢,多亏没让你去。”吴阳说。
“哪里也没有咱们齐城县好。”吴河说。
吴道不知道三位长辈是怎么得出的西北不好的结论,他不想再争辩什么,他知道,不管他把西北描绘得多么美好,家人都只会说齐城比那里更好,因为这里才是家,对他们而言,西北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陌生地方,甚至在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他只能暗自叹息,自己无法留在西北生活。
吴河虽然嘴上说齐城县最好,但过后还是走到外面把吴道坐飞机到西北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还特意强调他和书记、县长坐一个飞机去的。小黄庄乘坐过飞机的人屈指可数,到过西北的人只有吴道一个,和书记、县长坐过同一个飞机的人更是没有旁人,在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