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听马芝一番分析,终于安静下来,没再碎碎念,好一会说:“是啊,虽然这次在葬神谷我受益匪浅,但我早不是那块完整的打神石了,就是一个门牌,大不了继续为他守护山门,待在虚空之中,日日夜夜参悟星空,也可以锤炼神性,领悟星空奥义,对于我来说也不错。”
如此,这家伙又破涕而笑,还没心没肺地开始了变形,没一会,又变成那个高大,璀璨生辉,写着三个金光闪闪大字的牌坊,屹立在阮刑天的衣袖里。
马芝虽然不耻它的自甘堕落,但看到这个顽劣的大石头也知道明哲保身,就觉得命运之悲催,强大如打神石,却也有要服软的时候。而我呢?一棵芝草,即便化成人,可是面对命运洪流,能够改变什么?能够保留自我吗?未来,我会不会还被人捉了,放进药炉里炼成药丸?马芝不解,陷入深深地沉思,对于未来,他没有一点信心了。
“好吧,你既然这么想看守门户,那就替我看家护院吧。”师傅显然对袖口里的情景一目了然,就冷不丁地嘲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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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只觉一阵风,偌大的牌坊就从他的袖筒里消失不见,而马芝紧跟着眼前一亮,人已经出了袖洞外面。马芝忙纵身,想遁走,可是还不待他身子虚化,君安上人已经施术拿捏住他。马芝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此时他已经知道所处位置,竟然在虚空中,大石头变身而成的“太乙门”牌坊飘飘荡荡在虚空里,而他就跌落在牌坊下的台阶上。
“你这么想走?”君安上人软下声来,却还是不咸不淡,并没有太多热情,而且看他的眼神越发犀利。
马芝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君安上人,想他会怎样对他,竟然让他本能中感到害怕。马芝作为芝马精,天生就会趋吉避凶,对危险格外敏感。可是,马芝忽有让君安上人伤害的念头,想即便死了,我与他之间的因果就此了结,那么,我也不会像眼前这样复杂地看着他。无情往往最简单,可以抹杀,可以遗忘,也可以来之陌生,去之陌生。
君安上人看出马芝眼中、脸上的执拗和倔强,他早有疑惑,掐指算算,却只看到一团迷雾,但是他从那苍老的脸上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某一天我也会这么老,也会变得如此丑陋,君安上人意念忽然觉得如此老去,并不是不好的事情。他目光柔和起来,随后看也不看马芝,只是站在牌坊下,仰望无边无际的虚空,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在沉寂中,马芝觉得师傅身上的戾气有所下降,师傅仿若是另外一个人,仿若心间有着悲悯和虚怀若谷。当然,这个人,也不是之前的师傅,马芝能够感觉到君安上人似乎在下什么决心。难不成,是除之后快的决心,真的想和我一刀两断了却因果?人心隔肚皮,马芝所料的并不真实。
两人所处的地方,在这虚空中宛若沧海一粟,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了。马芝不再妄自菲薄,也顺着君安上人的目光,看向远方。空无,就像马芝对于未来的一无所知。虽然他的修为跌落,但至少还处于化神期,如果有机会修炼,等功力充溢,应该回到练虚巅峰吧。可是,面对迷茫的渺渺宇宙,马芝依然渺小得无从感叹。
如此,马芝不知道该幸运,还是持续缺憾。一棵芝草,偏偏化为人,然后面对造化所呈现的世界,却依然渺小卑微。做芝草与做人,区别在于哪里?马芝前前后后,心中叹了又叹。
君安上人重重地叹口气,结束了虚无中的沉寂,这时候他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神气,这叹息让马芝熟悉,百花谷里那个苟延残喘的师傅就是这样叹息的。
“人也罢,神也罢,面对这虚空,都卑微渺小。偏偏,每日里还要观想着虚空,从虚无里寻找到真实真知真理,化为己身修为,并且没有尽头,只要你活着,就要没完没了地观想敏思。”他在感叹,却是故意说给马芝听,因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