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过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在时空乱流中,任何人都没有时间概念。况且也没有意义,说不得一个时光回溯,又回到过去,转眼,有一个时光激进,从过去又去了未来。
马芝一直沉浸在修炼中,他老过,白发苍苍,天命将至,有着垂死之人的超然物外。他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因面临死亡而减少一点,相反,还有淡淡的忧伤,是豁达过后的释然,但释然里何尝不是无奈的悲戚。这就是一辈子,这就是未来?这是真的,我衰老时的自己吗?时光激进,却不能让他在片刻之间品尝到宿命,不能瞬息里窥见命运。
也重回婴儿,由一棵芝草刚转化为人,皮肤白白嫩嫩,还不会爬,只能四肢朝天地弹腾着,看着苍茫的天空。师傅!他想起师傅,这一刻无比的想念。师傅的脸色是蜡黄,皮肤有干枯后的黯然。他用他的血来点化我?马芝记忆里没有自己从芝草化人的情景,不知道师傅作了怎样的牺牲,才造就他的另一个他。
眼前的我,是我吗?回到过去,能够重新再来吗?我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成为婴儿,就是过去的自己?马芝思索着,他觉得自己触碰到什么,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推开另一片天空。
他四肢继续弹腾着,想推开或是踢开那扇窥见不到却一定存在的门,不仅仅是修为瓶颈,或许只是一个顿悟。他试着让自己所领悟的时光之道来牵引时光,让它们停顿、凝结,化为一粒时光之沙,也试着捕捉时光扭曲好作用到他的身上,去体会不同的自我。
我真的回到过去?真的去了未来?过去、未来,和现在真的有明显的划分?还是浑然一体?我就是我,外在的变化,而内在依然在继续往前。外在可以回溯,内在却不会回溯。外在可以去了未来,而内在依旧停滞在现在。过去、现在、未来,划分并没有意义,我就是我,永远的我,永恒的我。是我非我!我就是我。
马芝腾地站起,他的外在挣破捶打在他身上的时光扭曲,他重新恢复成他年轻的模样,不是老人,不是婴儿,我就是我,站在过去现在未来时点上的我。老人的模样,也不过是一件苍白的衣裳,婴儿的模样,也不过是一件光鲜的衣裳。
时光回溯如洪流一般冲刷过来,他没有变化,时光激进也如潮流一般拍打过来,他也没有变化。至少在这里,时光的扭曲已经不能左右他了。他心间明悟,知道自己已经领悟了时光奥秘。
世界树一边在汲取虚空之力,一边在吸收时空之沙,它在蜕变,它的根系在鸿蒙之境的大地之中交错,凝结一个大网。它的枝干也在改变,树干变粗了几倍不止,树冠则四面八方地延伸,枝桠已经伸出结界,顺着荒野在时空乱流中探索。
马芝无畏于时光扭曲,世界树也同时无畏时光扭曲。马芝可以撑破一个个空间裂缝,而它也同样让根稍钻进每一个裂缝中,虽然不能撑破裂缝,但一样能够在裂缝中蜿蜒着探伸。
而结界里,七神兽却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布下的结界,自有规则,自然他们可以清楚地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已经九九八十一天了,他怎么还没有带动鸿蒙之境跃出时空乱流呢!”朱帅不耐烦地嘀咕着,他已经在第四十九天时,就着急得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方向,时空乱流中,没有方向,像他这样只是一股蛮力,还不知道会到什么年月呢?”孔云儿也忧心忡忡。
颜无双则两眼凝重地看着荒天,却没有说什么。已经有多少年月没有看到主人了,眼前这荒天却打一开始就有些眼熟,也勾起他对主人的怀念,但当时他并没有把荒天和主人扯在一起。但这时,他看着正施着吃奶劲拖拽着世界树的荒天,却将二人联系起来。他的灵目闪烁不定,想依靠主仆契约联系,从中窥见命运。
但没多久,他就放弃了,没有察知主人,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