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罗松溪品味了一下维罗妮卡这句话背后的意味,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啊,我来救你的时候,保罗·爱德华已经宣誓就任联邦总统,并开始与帝国方面展开停战谈判。全军作战委员会的代主席顾长风将军因被揭露出几年前一桩涉嫌包庇谋杀案而被停职调查,联安委主席马可·何塞、最高检察院副检察官杜因等一批联邦官员则因战争中的经济问题被停职调查。”
“在暗中准备了十几年的保罗·爱德华,一旦全力发动,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你难道不应该回去,联合你的那些朋友,或者求助你们学校的教授,揭露保罗的真面目吗?”
罗松溪并没有马上回答维罗妮卡的问题,黑暗的木屋里,两人隔着一张床陷入了沉默。
罗松溪其实有很多话可以对维罗妮卡说,比如弗洛普教授醉心于教书和研究元素魔法,只要联邦不面临灭顶之灾,他不会去管谁来当总统,不会去管那些蝇营狗苟的政治斗争。
比如他没了惩戒之力,捡不回他的空间盒,哪怕他恢复到黄金武者的全部实力,回去也是送菜,随便来一个大魔法师就可以灭了他。
但他最终没有说这些。
他只是问维罗妮卡,“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维罗妮卡抿了抿嘴,道,“我正在慢慢好起来,等到好得差不多了,我自然也要回帝国,只要回到了老师身边,韦斯特就不能拿我怎样。”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罗松溪问她。
“我……”维罗妮卡迟疑了一下,终是道,“你不会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但我也不会不知道,在船上的时候,你的那些话,都是安慰我的,是为了鼓励我不放弃希望,鼓励我努力活下去,才说给我听的。”
“现在一切都在好起来,都在恢复正常,我们都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我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回到各自的轨道上,我回帝国,你回联邦,那里有你的事业,你的责任。”
“责任……”罗松溪从地上坐了起来,嘿嘿笑了笑,问维罗妮卡,“在你的梦里,我也是那么有责任感的一个人吗?”
他终于知道了维罗妮卡这两天有些消沉的原因,而他的心里,却略微有些……甜蜜。
“梦里……的你,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挫折,所以没有现实中的你那样,感觉始终有一股执念。这可能是梦里的你,和现实的你,唯一不一样的地方。”维罗妮卡道。
“你也说了,那是执念,执念不是一个贬义词吗?责任,到底什么是责任?老实说,这段时间我有些迷茫,但是相较于迷茫,更是有一种非常轻松的感觉。或许那执念,并不是我想要的,而是别人强加给我的,甚至这一切的起源,是保罗布的局。那么,这样的执念,是不是不要也罢?”
“维罗妮卡,”罗松溪上身前倾,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像在深深的海底,每次维罗妮卡因为伤势而消沉的时候,他所做的那样。
“老实说,许多事情,我还没有想好,关于未来如何,我也没有想好。但是很小的时候,老约翰就跟我说过一句话,死生之外无大事。经历了那么艰难的一关,我们都活下来了,不管你的魔法能力能不能恢复,我的惩戒之力能不能恢复,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都活下来了。”
“所以,暂时不要去想以后事情,去想遥远的未来会怎么样。我累了,我不想再去想那些宏图大业,是非成败,我只想把眼面前的日子过过好,我只想把我身边的人顾顾好。”
“就像现在,我只想把这座木屋给快点造起来,让我们能住得好一点。”
“在这远离联邦和帝国的海边,在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生活虽然平淡,不复往日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