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一个背向海面的岩洞,洞里地势朝上,应该不怕海水倒灌,于是三个人就躲了进去。
进洞之后不久,铺天盖地的飓风便紧跟着扑到。罗松溪背向洞口挡在最前面,以防被飓风带进洞里的枝条、石子砸到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紧紧地靠在罗松溪的怀里,外面飓风漫卷,耳边有如鬼哭狼嚎,不时有各种剧烈的撞击声传进洞里,一声声,都如同撞击在心弦上一般惊心动魄。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风声终于平静,罗松溪起身想要到外面去看看,大妈挥舞着手叽里呱啦地阻止了他。
“大妈说,先别出去,这很有可能仅仅是飓风眼经过时的平静。”维罗妮卡把大妈的话翻译给他听。
果然,没过多久,狂风再起,甚至更加爆裂。三个人继续蜷缩在岩洞里,等待着风平浪静的那一刻。
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们的感受,便如末世时的一尊被掏空的雕像,不思不想或许便是大灾难面前最大的仁慈。
归于平凡,有的时候或许是一个甜美的梦,有的时候却又是如此脆弱。
曾经经历过上百万人厮杀阵仗的指挥官,曾经追随在半神身边的天才魔法师,与种瓜为生的巨魔大妈,一样的脆弱。
大约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个时间是罗松溪事后所推算的——整个世界,终于重新归于宁静。
罗松溪走出岩洞,天空仍然飘着雨,但大水已经退了。脚下山丘下的一片狼藉,是这场飓风残留下来的痕迹。
他的双目中,默默地留下泪来。
维罗妮卡也走了出来,贴在他身后问他,“你怎么了?”
“我已经失去了其他所有的一切,我差点以为,这一次连你也要失去了。”罗松溪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她。
“不会的,”维罗妮卡也流泪了,“你看,不会的。”
……
……
被摧垮的两栋木屋,在海边重新竖起。
大妈正在沙地里重新播撒下西瓜的种子。
上一茬瓜,虽然大部分已经收了下来,但许多还没有交由绿皮地精及时运走,都被大水冲走了。
而且本来的瓜藤,在摘瓜之后,本可以二次结果,再挂一茬瓜,现在却连一根藤也不剩了。
所以大妈这次做了一个决定,把瓜田的面积扩大了一倍——当初部落在划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说划多少大小的地给她,这等于说一整片海滩都是属于她的,反正部落没别的人会过来。
本来她只种那么大一块,是因为再大她一个人顾不过来。
现在有了罗松溪这个可靠的壮劳力,她完全可以把种植面积扩大一倍,以弥补在这场飓风中的损失。
而罗松溪和维罗妮卡,则在新造好的木屋里,拥吻着劫后余生的彼此。
良久,维罗妮卡带着轻轻的喘息,问罗松溪:
“你后悔吗?”
罗松溪摇着头问她,“你后悔吗?”
维罗妮卡不答,只是向后仰去,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的嘴角,露出罗松溪熟悉的那抹再温柔不过的微笑。
于是罗松溪也伏倒下去,双手与她紧扣,亲吻着她的眼角眉梢。
在即将触及那最温柔一刻的时候,维罗妮卡轻轻对罗松溪说,“许个愿吧。”
“我希望……”,罗松溪认真地想了想说,“长久。”
“长久是多久?”
罗松溪不答,用一个最紧密的拥抱向维罗妮卡做了回应。
刚刚建好的木屋,刚刚搭好的木床,仿佛为了庆祝它们的新生,奏响了一曲欢快的奏鸣曲。
长久有多久?至少要比三分钟久吧。
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