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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师乱了一夜,内阁大大学士刘康府宅被烧,只是其中一个个例,但又是最有代表的个例,内阁乃朝廷权力中枢,这一把火烧的不仅是刘康,更是文官的尊严,朝廷的脸面。
而西厂得罪的并不只是刘康,但凡能在朝廷上排上名号的官员,都被西厂烧了个遍,不过最为严重的仍属刘康,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激奋。
说来也是刘康时运不济,晚上厂卫群殴之后,刘康担心会出大事,又不便直接插手,于是上了自家外院的阁楼眺望事态,恰在此时,钟逸和霍单他们扮成番子,顺手将火把扔进了刘府,而刘府阁楼又是木头所制,一点就着,刘康来不及下楼,待下人拼死将他救出时,刘康已经被烧得很狼狈了,连他一贯引以为傲的一把美髯也被烧得七零八落。
堂堂大宁内阁大学士,执掌大宁权柄的阁老,在自家院里看风景没招谁没惹谁的,竟差点被西厂厂番子活活烧死
刘康一直是个精于谋略的人,而且为人和善,待人宽厚,不过待人宽厚并不代表你把我当烤猪似的烤过以后,我还能笑着跟你说“我刘康出了名的以德服人,你想烤我没关系,烤到你服为止”。
当!当!当!
钟鼓司的朝钟第三遍敲响,宫门开启,两排大汉将军披挂而出,朝臣们神情一振,各自按品阶排好了队。
一名年轻的文官神情愤慨,振臂大呼道“刘大学士府邸被烧,当朝阁老竟被阉狗如此欺凌,西厂张狂,竟至于斯!我等忠节之士,今日金殿之上必要为刘公讨个说法!”
不少文官纷纷点头附和。
朝臣班里,同为内阁大臣的马迁和赵衡互视一眼,接着朝面色阴沉的刘康点点头。
刘康仍旧一言不发地站在朝班首列,目光冷如刀锋。
紧接着,各部尚书侍郎统一上前一步:“西厂阉狗欺人太甚矣,愿陛下善惩之,若是长期以往,必乱朝纲,与朝廷为之大乱,此次上下同仇敌忾,不罚不足平民愤,不惩不足安人心!”
康宁皇帝帝显然有点吃惊,他没想到一个晚上竟发生这么多事,宫门每到晚上便落闸上锁,任何人不准出入,若非十万火急的军报,否则任何消息也递不进去。没想一个晚上的时间,厂卫打了一场规模数百人的群架,甚至烧了内阁大学士刘康的房子,连他引以为傲的美髯都没能得以幸免,只不过这六部的人凑什么热闹,难不成昨晚他们也受了委屈?
“几位爱卿,刘老愤懑朕倒清楚为何,难道番子昨夜也得罪了爱卿你们?”
康宁不说这个也罢,一提,六部各个一把手二把手顿时哭天喊地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连连展示自己的昨夜或大或小受的伤。
“西厂猖獗之甚,昨夜亦烧我屋,事毕未走而挑衅,肆无忌惮,不受约束,臣等请求处之。”
跪倒的六部官员泪水涟涟,丝毫不被身份所约束,其实今日的朝堂之上,并不会有人觉得他们丢了脸面,相反,这样的行为还会赢得文官的尊重,毕竟他们是为了捍卫文官集团的尊严,才不得不做出此举。
有了他们的明确态度,气氛被炒到了顶点,对于西厂,人人都恨不得立马诛之,哪怕平日里还受着西厂的好处,可今日却撇的一干二净,好像从祖宗十八代开始就已经是仇人了。
金殿之内,一场声势浩大的声讨西厂的朝会如火如荼,一朝官员都有参与,而上窜下跳最积极的,当然是监察御史和各科给事中这些靠嘴吃饭的家伙们。
只睡了两三个时辰的康宁帝原本有些疲惫的神情,在满朝文官异口同声的参劾声中渐渐变得凝重。
事情很简单,并不是什么难查的事。
散朝,移驾华清殿,刘康,钱山,昨晚所有受害人都随驾入殿,康宁帝到底英明,不会只听一面之辞,于是命宦官出宫召陈达斌和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