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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很明显没听出钟逸言下之意,说是感谢,心里其实很不爽,抛头露面从来不是钟逸想要的,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他现在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若今夜作词作诗强过穆锐藻,必是名扬天下,从此在士子之林树立起自己一面超大旗帜,可一旦有所失误,不知皇上要定怎样罪责,当然,钟逸知道康宁皇帝绝对不会明面上做什么,可他的一言一行,决定着朝廷众臣的风向,只要他表达出对钟逸丝毫不满,钟逸在朝堂当中哪还有立足之地呢?
李格本意是想给钟逸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可实际上,谁知道会不会害了她呢?
忽然,钟逸从对面人群中感受一道目光,那人面容苍老,一双眸子却是清明有神,额上皱纹里似乎都夹杂着无数的智慧,一身白色士袍如云般将他并不高大的身躯护在正中,不问而知,这位就是北庆大家穆锐藻了。
在他望向钟逸的同时,钟逸也在打量着他,光凭其神情、目光,钟逸已经能看出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腹中定有沟壑,谁知钟逸能不能胜过,毕竟钟逸的倚仗是心中唐诗宋词三百首,可其创作背景,乃至于真正心境,都是钟逸无法体会的,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嘴里说出这般历经人世沉浮才能有的感悟,总让人有所反差,若要深究,钟逸毕竟露馅。
不过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钟逸做不出这般诗句,可全天下又无另外的人可以写出,那不是钟逸也只能是钟逸了,只要钟逸一口咬定,无论谁人旁敲侧击或是严刑逼供都不改口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就只能潦草了之了。
钟逸轻声开口,询问身边的李格学士:“老先生,您看我对面所坐,正在往这边儿看的,是穆锐藻穆文豪吗?”
李格早就注意到了温和的目光,他本以为自己的偶像是在向自己打招呼,毕竟他与穆锐藻有过几面之缘,可未曾想到,穆锐藻的注意力一直在身边的钟逸身上,这让他好生失望。
“不错,那正是受天下所有文人雅士相睐,坐拥数誉加身的文坛第一人——穆锐藻!”
“老先生,可小子为什么总感觉他在观望咱们呢?”钟逸百思不得其解,若是一眼,钟逸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可目光所致,从来就没有移开过,这让钟逸难免心声疑惑。“难不成他是在长老先生打招呼?”钟逸只能这么解释道。
李格苦涩一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滑稽可笑。
“钟逸呀,穆文士哪是看咱们呢,这分明是在打量着你,与我则是毫无关系。”
“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罢了,哪能得到名誉天下的穆文豪如此重视。”钟逸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李格的说法毫不认同。
谁知李格却道:“钟逸,你可知你的水调歌头一诗早已在京城响了数月,不仅如此,就连别国文坛都盛传许久,钟逸你凭借此诗,早已出名,外界都传闻,大宁出了位少年才子,凭借一己之力便能改变天下文坛固有局面。”
怪不得!怪不得啊!
如此一来,钟逸便足以理解穆锐藻的眼神了。
其一,水调歌头名副其实,哪怕在这个时代,都能够站在高山之巅,对于能够作出此词的奇才,没有人不会好奇,更何况穆锐藻成名已久,对于后起之秀,理所应当关注。
其二,外界的传播让钟逸的名气更盛,身为锦衣卫千户,却作得一手好词,这般反差,让他的更为扑朔迷离,神秘异常。
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穆锐藻岂能猜不出康宁皇帝之意,看看周围的一众使臣吧,哪一位不是学富五车、著作等身,今夜说是皇后的寿辰,更像是斗诗大会,来此的每一人,都代表着各自国家,若他丢脸,失去的则是国家的颜面,很显然,穆锐藻已经把钟逸当做了他的主要对手。
想明白这些后,钟逸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