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林菀如虽这么说,可早已经做好了看钟逸笑话的准备,在医学领域,林菀如便是权威,而钟逸却在她最为擅长的领域挑战权威,这无异于自取其辱。哪怕钟逸是为大夫就算了,可他一个黑心官员,懂个屁的医术。
钟逸似乎根本没有听出林菀如的言下之意,他神色颇为骄傲,毫不客气道“既然是头痛,那便说明是脑袋有了毛病,在下的法子很简单,那就是哪里出了问题治哪里!”
“嗯?”林菀如一时之间没有理解钟逸的意思,她疑惑的望着钟逸,讥讽问道“那不成你还能把病人的脑袋砍开不成?”
钟逸哈哈笑道“林姑娘冰雪聪明,在下稍加点拨便明白过来。姑娘所说不错,钟某的法子正是开颅割治!”
林菀如神色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钟逸道:“你你没有在开玩笑?”
“自然没有,这个方法是在下琢磨许久才思索而出。”钟逸当然不会开玩笑,开颅的确是实实在在可以实行的法子,不过由于现代科技的局限,让它在众人眼中成为了一件恐怖的事。但在钟逸所处的年代,这种类型的手术虽然危险,可经过经验的不断积累,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开颅之后病人怎么存活!这这就是害人性命!”林菀如不禁大怒,俗话说医着父母心,再加上女子本性善良,否则她也不会成为救死扶伤的大夫。也正是因为她的心性之善,仅仅是与钟逸讨论时便勃然大怒,因为这是对患者完全不负责的手段,大夫的职责是救人性命,可钟逸此举,又与杀人有何异?
面对林菀如的怒火,钟逸仍是一幅平静的样子,甚至比刚才还要云淡风轻,他忽然想到一句话,用在此时最为贴近。当愚昧成为主流,清醒就是犯罪,他所处的年代由于各项技艺尚未成熟,思维陷入固性,导致人们对一些事想都不敢想,甚至在他们眼中这是异想天开,皇家天子尚且如此,更不必说普普通通的百姓了
当然,钟逸并没有鹤立鸡群之感,他得到的一切并非是自己所有的超人之才,只是上天安排的特殊机遇罢了,本质上他就是一个在寻常不过的普通人,眼界与思维仅是由于所处时代不同,看到听到见到的东西不同罢了。
所以他尊重这个时代的劳动成果,哪怕在与人辩论时对方认为他是神经病,他也毫无贬低对方的意思,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人们相信的只是愿意相信的事,就算是事实,但他心底的抵触绝不认同。设身处地来思考,将钟逸换做这个时代的人,他也照样不会相信自己的鬼话,那毕竟太过虚幻了,就像神话故事一般。
可人类无可置疑是伟大的,在他们身上能够看到跨越二字,这是集智慧、能力、思想、文明、道德为一体的物种,他们如同广阔海洋浩瀚星空的想象力足以支撑任何发明的出现。
钟逸清楚几百年后的一切,可他不能说,面对林菀如的质疑,他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林姑娘不必如此生气,钟某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也将自己吓着了,可细想想,这又有什么不对呢?在我看来,此法绝对具备可行性。当病人的脸烧伤时,你的做法是什么?是用药材涂抹在他的烧伤部位,也就是他的脸颊上。而病人腹中进入箭头时,你的方法又是什么?是将箭头取出,这照样要通过病人的腹部,甚至在某些时刻,还要将肚子开一个大口子,这样才好将箭取出。胳膊、脚掌、双腿、鼻子、嘴巴,无论其中哪一处受伤,林姑娘的头一个念头便是在其受伤部位上做文章,可为什么换做脑袋,你就怕了呢?正如我先前所说的所有部位,头颅与它们无异,同样在人们身上,难不成真就高贵到动不得?”
林菀如欲言又止,她紧紧咬着嘴唇,目露思索之色,钟逸一番话令她哑口无言,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在此之前,她何尝没有想过此种方法,可她却一次次推翻自己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