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淡淡瞟了他一眼,用意很明显,汇报情况就平铺直叙,欲扬先抑怎么不去说书呢。李旭与钟逸眼神对视,当下便明白过来,他并非想卖关子,只是想勾起钟逸的好奇心,毕竟与钟逸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以来,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风轻云淡之外的任何表情,李旭也不过想让自己有所成就感罢了,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事能让钟逸震惊一下,哪怕只是一小下。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没有
“一开始店小二避之不及,唯恐惹上什么灾祸,不过属下的筹码越加越多,最终还是拜倒在了银子下。那人的身份着实不简单,他是漕运的人,而且官职不高不低,也能算是位中流砥柱。”李旭脸上神色很是精彩,他望向钟逸时,却发现钟逸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钟逸双眉紧锁,他心底并不平静,依李旭的说法,锦衣卫衙门外是有漕运衙门眼线的,这些人隶属黄三石,按理来说他们算作同盟,这种做法已经不是猜忌这么简单,是犯了大忌,在自己人面前安插眼线,这算怎么一回事?无论放到谁的口中,都是一件失礼的事,更何况钟逸还是朝廷钦差,见钦差如见天子,监视天子可是杀头的大罪,谁知道漕运是否图谋不轨?
不过钟逸思索之余却发现此事也许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若漕运派来的眼线是白莲教的人呢?白莲教渗透海津三卫上下,谁能保证漕运中没有已经入了白莲教的教徒,就算是黄三石都不敢下这个定论。可话又说回来,其结果不管怎样,漕运都是脱不了干系了,危难之际将兵力放在同僚身上,其内部并不纯净,如果一定要有人负责的话,那必是身为漕运总督的黄三石
“依你所见,之前锦衣卫衙门前安插下监视咱们的眼线,应当是漕运衙门的人?”
李旭不假思索道“那还有假,这是属下亲眼见到,并已经从店小二口中确认过身份,属下虽然某些时候看起来不算精明,可记忆还是不错的,这张脸方方正正,就像石头块一样,属下绝不会认错。”
钟逸自然不会怀疑李旭的能力,只是眼睛与耳朵就不会欺骗你自己嘛,这可不一定,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真相到底如何,需要一步步的推断与论证,不过钟逸却能借题发挥,漕运本就不干净,他这个钦差对黄三石的威慑不可谓不小,如今再加上这件事,漕运再难与自己唱反调。
“不过先前锦衣卫衙门外的眼线看起来并不只有一方的人,属下有过注意,漕运衙门以那个方块脸为主,他们通常离衙门稍近一些,而另外的势力却隔着很远,三三俩俩寥寥散开,等到集合收工的时候,这群人便朝两边走去,您说这应当是两股势力吧?”李旭眼尖心细,可一开始锦衣卫对这帮眼线并不上心,因为抓住他们并没有什么用,反倒不如以他们为饵,从而引蛇出洞,可这群人也是谨慎的很,离开时总能甩掉锦衣卫的跟踪,经过这么几次,他们不再来了,唯恐锦衣卫撕毁和平协定,见人便抓。
其实这件事钟逸也有自己的考虑,就算把这些人打入牢狱中又能如何,他们的身份就算不光彩,可也不至于见不得光,总能找到干净的身份来伪装,而且一没杀人二没防火,就是看了你锦衣卫衙门两眼,这应当以怎样罪状来定?若要严刑拷打,这怕是会落入对方的陷阱当中,以锦衣卫暴虐、钦差无道的名声传遍整个海津城内,到那个时候钟逸这个人就臭了,要知道一个光明伟大的形象对赢得民心太重要了。
基于这种思考,钟逸才没有对他们动手,从后来他们的撤离来看,钟逸的策略是对的,若是想用眼线来获取他们想要的信息,那么就会一直埋伏下去,可并没有这样,反而在钟逸无动于衷时离开了,这便能很好地说明了他们的意图。
“嗯,这件事你查的不错,等我伤好了,定会嘉奖于你。”赏罚分明一直都是钟逸驭下之道,哪怕他与李旭的交情已经很近了,可既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