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与汗,阴谋与诡计,所以在上位这些年里,他一直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几乎整整一夜只能休息一两个时辰。
在他好不容易接管接管西厂,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后,其现状才有所好转,所以他的睡眠质量尤为关键,哪怕是天塌下来,都不允许有人叨扰他
按理来说,身为合格的马屁精,更像是孙子的儿子,对“亲爹”的习惯应当了如指掌,不应做这等愚蠢之举。
“干爹!”钱淳以强硬的手段通过门口两名守卫,进屋后动静不减反增大些许,只听他呼唤道。
睡梦中的钱山当下便惊醒了,他睡眠本就很浅,在钱淳进屋时已有苏醒迹象,更不必说听到这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
钱山眼眶通红,眼白布满血丝,望向平日里疼爱的“儿子”,没露丝毫笑脸,反倒是一幅要吃人的愤怒表情
看来不论什么时代的人,都有起床气,而且钱山的气还与寻常人不同,不仅更难消下,将他怒火挑起,有时真有可能发生命案。
“干爹!儿子发现了一桩大事!”钱淳岂能不知自家“亲爹”的逆鳞,他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自然有依仗的东西。
“过了几天好日子,真把自己当号人物了?看来这西厂里还真有不清楚杂家脾气的人”此刻的钱山正如几欲爆发的火山,一旦发作,整个西厂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钱淳一听,“扑通”一声,立马跪倒在地“身为儿子,岂会不知干爹习惯,只是干爹呀儿子发现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单凭自己一人做不了主,若此事安排得当,便可灭掉干爹做梦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那人,所以儿子才不惜耽误干爹美梦,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向干爹禀报。”
说实话,钱山上一刻确实心生杀人念头,可听完钱淳的解释后,不禁好奇,想听听钱淳到底发现了什么。
“就在三日前,西厂番子拿住了一名白莲教头目,此人从荆州府而来,准备去海津城煽动作乱,路经京师时被咱们的番子发现形迹可疑,于是拿下喝问了几句,这孬货不经审,给他上刑才过了两道开胃菜便熬不住,一五一十全招了。”
白莲教、海津城一个个关键词汇传入钱山耳朵里,他岂能不明自己这干儿子话中之意!
“三日前的事!为何现在才报!”钱山脸上终于有了正常颜色,这也让钱淳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自己的干爹对此尤其上心,看来他的脑袋是能在头上再寄存几日了,不止如此,或许因此能得到干爹的嘉奖,要知道,自己干爹对那人的仇恨,犹如夺妻杀子
钱淳连忙摇摇头,将这不恰当的比喻甩出自己的脑袋,一个太监去哪来的妻子,若说杀子,那杀的不就是自己嘛,天底下哪有人会咒自己呢?
“手底下崽子们不当回事,一直压着没有上报,儿子今日偶然间入狱,见那人呼呼大睡,向人问起,这才得知事情原委,本应白日就禀报于干爹,可那时脑子不知抽了什么风,也没将此当做要紧事来处理,等到深夜,这才回味起这事儿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这便火急火燎来寻干爹!”
钱淳把前因后果说予钱山一听,钱山翘起兰花指来阴笑道“钱淳,今夜你叨扰杂家清梦这事儿杂家暂且不与你计较。此时你禀报及时,若因此能灭掉杂家的眼中钉,功劳少不了你的!”
“多谢干爹!多谢干爹!”钱淳连连叩头,跟不要钱一样
“那白莲教头目此时关押在何处?”
“就在西厂大狱里!”
钱山急不可待地穿戴好象征身份的蟒袍,风风火火地出了所住的大屋子,边走边道“随杂家去一趟西厂牢狱,这个逆贼头目杂家可真得见见他!”
西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