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这番话原以为会将气氛推至尴尬境地,但没想到林菀如鬼使神差般道“那我倒是是傻瓜呢?还是聪明?”
“聪明的傻瓜。”
说完这些,二人皆意识到不对劲,没有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与此同时,便听殿外刘公公操着尖细的嗓音激动道“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二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来到殿外,只见刘公公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格外兴奋喜悦。
“刘公公莫要在哭,这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好事!”钟逸安慰道。
“杂家明白,这这是开心的泪水。”
来到乾清宫,宫内氛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与林菀如来时的冷清绝望呈现出两种极端。
听到屋外动静,秦皇后亲自迎了过来,钟逸与林菀如皆是露出惶恐之色。
“皇后娘娘如此热情,真是折煞我二人了。”钟逸低身道。
谁知秦皇后竟罕见的放下姿态,打趣道“钟逸,你这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本宫迎得是林姑娘,与你可无关。”
钟逸讨了个无趣,露出尴尬之色。
林菀如倒是笑得如花般灿烂,偷偷留给钟逸一个胜利者的眼神。
“姑娘,宫内请,陛下刚醒来便告诉本宫,一定要亲自见你一面。”
两人来到乾清宫里,陈达斌仍守在原地,甚至保持着钟逸、林菀如二人离开时的动作。
林菀如轻轻点头,算是与陈达斌打过招呼,接着来到康宁皇帝床榻边上。
康宁皇帝仍是躺着,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已有了血色,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紧闭的双目也睁开了。
这是林菀如头一次与“活”的皇帝见面,看着床榻上虚弱的男人,她很难与唯我独尊的真龙天子联系在一起。
“民女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菀如旋即便要跪下。
只听榻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无须多礼。”
不知是不是因为病情的原因,林菀如听着他的声音甚是温和,这可不像呼风唤雨、气吞山河的帝王,更像是邻居家和蔼可亲的大叔。
“姑娘,是你治好的朕?”
林菀如先是点点头,后又连连摇头“民女不过是让陛下苏醒罢了,陛下身上的痨病,民女并没有根治。”
康宁帝额头微微一动,落寞道“都是老毛病了,这些年来朕也同它们做了不少斗争,说起来朕也是无能,斗得过敌国,却胜不了区区病痛。”
林菀如听着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诚道“陛下一心为国,这才劳苦成疾,民女以及千千万万的大宁百姓,对陛下的无私付出感激不尽!”
康宁皇帝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掌,想要摆摆手,却生不出丝毫气力,最终无力的垂了下去,他叹道“付出?付出在何处?朕不过瞧几眼公,抬起手来写两笔罢了,可成千上万的大宁子民吃不饱穿不暖,饿死冻死,与死亡负隅顽抗,每每想起,朕做得这些微不足道。”
“够了!陛下您已经做得够多了!”正值壮年的康宁皇帝俨然一个即将入土的迟暮老人。已至这幅模样,仍不忘大宁百姓,林菀如眼眶中泛起感动的泪光。
此刻,她完全明白了钟逸的忠心,这般爱民如子的皇帝,值得每一位臣子的忠诚与爱戴!
甚至林菀如生出一丝愧疚,为何当初她会加入白莲教造康宁皇帝的反呢?
也有些许侥幸,幸亏没成,若是把康宁皇帝撵下皇位,日后她定是追悔莫及!
“不说这些了,姑娘,朕就想知道,朕何时能下床?”
“陛下这段时日应当安心静养,七日之后,可偶尔下榻走动,万不可走远了累坏身子。”
康宁皇帝神色暗淡,他口吻谦卑,甚至让林菀如感受到一丝乞求之意“姑娘,你是神医,你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