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吧。”钟逸淡淡说道。
钱山仍对不守规矩的钟逸存疑,再次向他确认道“杂家放了,钟指挥使便退兵?”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钱公公的身份,想必是很难了解一言九鼎的感觉吧?”钟逸嘲讽道。
钱山当然清楚钟逸针对他的生理缺陷做章,但此时的主动权仍掌握在钟逸手里,他仍是不敢对钟逸说个不字。
“杂家便信你!不过钟指挥使你要想清楚了,令西厂抓捕审讯是陛下的旨意,你这么做,是公然抗旨,后果钟指挥使断然是知道的。”钱山在做无畏的挣扎,虽然他知晓钟逸不会把到手的送回来,但吓一吓他,总能让外人瞧见自己的努力,杂家不是白白被钟逸欺负,的确做出了反击。
当然,反击的效果并不好
“关你鸟事。哦你没鸟,钱公公既然连鸟都没有,那更不必操心此事了,本帅抓人,自然有自己的目的,钱公公管好自己就好。”
说着,派遣霍单从钱山手中接过被五花大绑的,到了锦衣卫军中,原本的忐忑心情竟然变得无比安心。
看来他是对钟逸存有好感的,只是自己由于根深蒂固的重武轻观念不愿承认罢了
钱山再一次被羞辱,他早已火冒三丈,可碍于钟逸的威压,仍是只能把怒气压在心底,等锦衣卫撤离后,对自己屋里摆放的瓶瓶罐罐撒气。
如钟逸的诺言,在西厂番子们盼望的目光中,两千余人如朝水一般退却,在场众人无一不松了口气,甚至眼含泪花,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比保住自己的性命更快乐的呢?
西厂内外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这欢喜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钱山。他恶狠狠的盯着钟逸离去的身影,目光阴翳,一张老脸一会儿青,一会白,突然又涨红起来。
挨千刀的钟逸!杂家迟早要你付出代价!
路上人多眼杂,坐在马背上的钟逸并没有第一时间与交流,等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自己的地盘里,他才急忙给松了绑。
“张大人,下官救人来迟,委屈你了。”
苦笑着连连摇头“钟指挥使为了老夫动用千号人马,老夫我何德何能啊!”此刻的心中,充斥着一股温暖的热流,他对钟逸既感激又感动。
“张大人乃当朝忠良,下官岂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你被奸人荼毒残害?救张大人,无可否费”
连声叹气,不禁感慨道“平日里与老夫称兄道弟者多不胜数,可到了紧要关头,却是一个曾经被老夫误会过的后辈出手相救,着实造化弄人呐。”
“钟指挥使,老夫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钟逸谦卑道“请教不敢当,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次老夫被捕,以何由头?”
钟逸想了想,便把方才刘公公讲述的一切原原本本转述于。听完,面色大变,震惊疑惑,整个人陷入迷茫当中。
“老夫老夫怎么会写出这番话来?不可能!不可能!绝无可能是老夫的手笔!”笃定道。
钟逸微微点头“张大人,我是信你的。张大人为了朝堂未来深感焦急,面对奸邪不可避免采取激进的言辞,但张大人不是莽夫,这种话决然不会出自张大人之口。”
“那笔迹又如何去解释”疑惑不已。
“笔迹是有可能被伪造的。”
“都察院的印章呢”
“京城自然少不了一帮能人巧匠,区区印章,很好制作。”
“所以这是一个阴谋了?”
钟逸面色凝重“不错,是有人想要陷害张大人,至于是谁目前只能说钱山的可能性最大。”
“是因为钱山要推行新政一事,而遭老夫反对,老夫在朝堂上大肆谩骂斥责他而被他记恨?”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