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区区一个王爷,身处洪州一辈子来不得京城,杂家需要怕他?不仅如此!杂家还要他瞧瞧!如今的朝堂,到底是由谁做主!到底是姓钱还是姓钟!”
钱山这番话不光是没有把靖王放在眼里,就连曾经一手提拔自己,天底下最尊贵那人也没放在眼里。
宋青、王虎一阵后怕,二人罕见的彼此对视一眼,从互相的眼中,他们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追随如今的钱山,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抉择呢?钱山是会继续无法无天下去,还是遭到他人的制裁呢?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钱山不单是朝堂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几乎整个大宁的百姓,都听说过这个奸臣的名字。也许不远的一天,膨胀的钱山便会犯众怒,被百官、平民群起而攻之。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他
可现在的钱山如日中天,宋青、王虎二位近人地位跟着水涨船高,也是显赫一时,真让人二人最为辉煌时落幕,他们必然是舍不得的。但钱山继续这样狂妄下去,迟早要遭到惨痛的教训啊。
“老祖宗,属下二人劝您三思而后行,钟逸此人生性狡猾,谁知道这回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儿呢。老祖宗您别着急,再等几日,或许能瞧出端倪。”宋青央求道。
“是啊老祖宗,反正司礼监与内阁掌握在您手中,您若不同意恢复卫队制,钟逸就算捅破天来也无济于事,既然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中,您莫要急得自乱阵脚啊!”王虎附和道。
钱山自负不假,但也没到听不进去话的地步,更何况宋青王虎是切切实实的自己人,从他势微跟到现在,他们二人说话,多少还是有几分重量、能在钱山心中留下一些痕迹的。
“钟逸诡计多端生性狡猾,杂家的确要提防一番!”
几日后的朝会上,通政司参议常少可上疏奏禀,请求朝廷一定不能恢复卫队制度,常少可不仅把恢复卫队的弊端罗列而出,甚至把钟逸比喻邪祟,说什么邪祟误国,忠臣应联合起来,将奸邪驱逐。常少可在奏疏的最后总结道,恢复卫队,便是大宁亡国的先兆。
常少可此人原本不起眼,居官五品,是朝堂上随处可见的品职,在满朝文武百官当中,像常少可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常少可这充其量仅只是大海里的一朵小浪花而已。
但他奏禀的这件事可不简单,恢复卫队制之所以这么长时间定不下来,其中夹杂着各方势力的博弈,而常少可不属其中任意一方。他应当处于中立,明哲保身才是,可非要奏请此事,还牵扯上大宁两大权臣之一的钟逸,这无疑把自己摆在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果不其然,常少可的言论一经发出,钟逸便气冲冲与他理论,态度很坚决的拥护卫队制,一通怒骂后大有一言不合便掐架的架势。钟逸这幅模样,可吓坏了文武百官
位于首位的刘康、陈平等人一言不发,包括赵衡、张宏,默默听着钟逸不堪入耳的骂声。
赵衡偷偷望向钟逸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嘴角挂着一丝古怪的笑容。反观张宏,却气的胡子一翘,双目之中尽是失望与愤怒。
此刻的钟逸,在他眼里完完全全是一个奸佞的模样!
众臣很默契的对此事保持沉默,整个金銮殿上,只回荡着钟逸与常少可的“议论声”,期间偶尔夹带着一两句国骂。
一开始群臣还纷纷叹气摇头,到后来,他们也习惯了,甚至跟着常少可在心底偷偷骂钟逸两声。
这个时候的钟逸,太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奸臣了。
两人越骂越起劲,并没有止住的想法,骂道最后,竟然以爹娘为圆心,以血缘关系为半径,对彼此进行粗鄙的人身侮辱。
这日的早朝便在二人的怒骂声中不欢而散。
这日傍晚,司礼监内的一张桌上再次摆满针对钟逸的弹劾奏疏,钱山瞧了两份,便不再管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