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正走后,霍单由外走进,他盯着李阳正离去的方向,开口问道“大人,您真的信得过他吗?”
钟逸淡淡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帅识人辩物,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霍单默默叹了口气“李阳正可不是什么好人。属下翻阅过他的档案,身上的罪孽一点也不少,大人把宝压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哎。”
霍单想要说什么,不言而喻。
但钟逸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者说来,我并不需要他做好人,他只要能成为我的内应,靖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便够了。洪州上下,早已被靖王打理成铜墙铁壁,若没有李阳正,我真不知该从何处找到空隙来安插自己的人”
“您您这也是无奈之举?”
“不错。锦衣卫的手伸不到那么长,要想破坏靖王阴谋、彻底铲除靖王在洪州的势力,只能由内部入手。李阳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霍单沉思片刻,道“大人,属下以为,围剿靖王已是迫在眉睫的事,若任由其势力发展下去,谁知会壮大到怎样一个地步,所以趁其势弱,要其性命!”
钟逸无奈道“我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呢。但对一个王爷动手,又哪是我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能决定得了的。而且靖王一系向来和陛下交好,哪怕将此事禀报陛下,陛下会不会心慈手软,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更何况陛下一直处于昏迷中没有苏醒,对靖王下手的事只能日后再议了。”
霍单面露苦涩,他心想靖王的壮大,是不可避免了
钟逸眺望远处,目光失神,他比霍单想得更多,更长远。若朝廷真的决定向靖王伸出屠刀,那握刀的人会是谁呢?
如今朝堂上能用的人就这么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这里面必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若最终真的把自己派遣出去,那老婆孩子该如何是好?
自己女儿刚刚出生,他这个当父亲的连丝毫父亲的职责都没尽到,便跑到洪州那么远的地界去身涉险境。他对得起妻女吗?
但奈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朝一日康宁帝真把自己远派洪州,他也只能听命。
翌日,天刚蒙蒙亮,李阳正率一众靖王侍卫由南门出京了,无人相送,亦无人相拦。
但比之来时,李阳正表情更为沉重。归乡心切这四个字从他脸上完全瞧不出来。
回家的确是令人喜悦的,但回家之后要做的事,却令李阳正犯愁。
但与钟逸的约定,一定要进行下去,靖王的秉性他清楚,要是向他坦白,并大方承认自己因怕死而耽误他的好事,那靖王非要把自己碎尸万段不可。
所以活下去的唯一法子,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可以说是走向光明。
总之,他不得不追随钟逸,在背叛靖王这条道上愈走愈远,至于结果是怎样,他预料不到,没有人可以预料到。
“老祖宗,靖王的人今儿一大早出城了,瞧随身的行李,像是要回洪州了。”
西厂内,王虎急匆匆向刚刚起床的钱山禀报道。
王虎知道靖王与自家老祖宗有矛盾,如今他们一走可就回不来了,要想报复回去,仅有这一次机会,所以他必须要向钱山汇报李阳正等人出走这件事。
钱山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瞧神色,似乎昨晚睡得不错,心情看起来也挺好,他摆摆手“算了,好歹是靖王的人,杂家将他们永远留在京城,多少是会惹上一些麻烦的。再说了,靖王派遣他们此行的任务已经全被杂家毁了,这也算报仇了。杂家心怀宽广,这等小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王虎很实时宜拍马屁道“钱公不愧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此心胸,够属下学一辈子了。”
谁知钱山不为所动,甚至冷哼一声“宰相?杂家要做的可不是宰相!”
大宁是没有宰相的,原本属于宰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