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正毫不担忧是有原因的,靖王对他的冷淡疏远,经过了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那便是在李阳正赴陈绍风宴请后的第二天。这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靖王忽然对他不理不睬,反而同孟北纬愈加亲密?
用屁股想想,原因再简单不过,陈绍风中计了,孟北纬也中了自己的圈套,原本应由李阳正亲自向靖王的建议主张,却由孟北纬之口说予靖王。
孟北纬自以为成了靖王最信赖的属下,稳压李阳正一头。熟不知,这是李阳正早已设计好的阴谋诡计,他每一步动作,都在李阳正的预料当中。
所以李阳正才这般有恃无恐,他知道,靖王此行入京,多半是有去无回的,哪怕真的逃出生天,也和自己这个局外人没有关系。趁着康宁帝病重驾崩的机会掌控皇宫与朝堂百官,这个建议是由孟北纬提的,若要降罪,定是孟北纬背这一口黑锅......
原来享受生活是这样一番滋味,李阳正头一次知道,生活是如此的美妙。
......
反观孟北纬,他亦斗志满满,对未来憧憬期盼,出发在即,离靖王的皇帝梦更近一步,离自己名垂千古的理想,也悄然靠近一些。
这些天里,靖王府府门紧闭,靖王宁殊桓与孟北纬坐于书房商讨大计,从敲定人数,到发出日期,以及所经的路线,入京后的一切安排,都进行了详密的布置。
“王爷,北纬认为,此次入京以突袭为主,人数上应少,质量上应精,更何况长途跋涉,人多的话还会耽误行军进度。王府护卫精锐,洪州卫所精锐,以及各地收拢的私人精锐,这是此行的主要人员。”
“本王觉得,人固然多不得,但也不可太少,康宁帝驾崩时,皇宫守卫势必森严,单凭百十号人,恐怕......难成大事。”靖王宁殊桓虽然没有打仗的头脑天赋,但好歹去过皇宫,那里的守备如何,他比孟北纬清楚。
“是呀......”孟北纬思索道:“若是皇宫内有人里应外合,为咱们大开城门,这就好办了......”
靖王宁殊桓显然听到了孟北纬的喃喃自语,他叹了口气:“说得倒是轻巧,可谁乐意掺和这等勾当,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更何况忠孝早已深入人心,叛君这等不忠不义之举,鲜少有人做得出来。”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之下定能找到愿意配合咱们的人。人活于世,无外乎名利,王爷可向此人允以重利,并许诺登基后施以重位,再将其名写于宁史之上,青史留名,名传千古,何人不渴望呢?”
宁殊桓对此仍没有抱多大期望:“名倒是留下了,但留得是清名,还是恶名,这便不得而知了......”
孟北纬默默点头,心生无奈之情。从古至今,君权天授,的观念根深蒂固,谋逆是与老天爷作对,罪行十恶不赦,遭世人唾弃,其后辈世世代代抬不起头来。而忠诚则作为标榜,是人人放弃生命都会追求的准则,所以谋反这两个字,单听便觉得刺耳,更不必说付诸实际行动了。
固然谋逆失败的惨痛结果无法承受,但被主流控制的思想更是时时刻刻告诫宁国上下每一个人,应当忠君顺承,哪怕明知皇帝的决策是错误的,也要完成其命令和任务。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观念......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想要找一个敢谋逆的人十分不易。不过孟北纬并不灰心,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哪怕宁殊桓得到皇位的方式历代不齿,但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人们会逐渐淡忘康宁帝这一失败者,甚至宁殊桓可以将康宁帝在史书中描述成一个暴君的模样,任阉人作乱,朝堂混沌不堪,百姓民不聊生,反而是宁殊桓不堪国家之乱,奋起而攻之,带领百姓们走向光明,走向和平......
协助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