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微微思索“给猴一棵树,给虎一座山。”
老者笑道“可人不是猴,却比猴要精明,人不是虎,却比虎要凶恶。猴有了树,知乐,虎有了山,行安,可人不同,人有了树想要的是千座高楼广厦,有了山又想要万顷沃土良田。”
江长安想了一想,又说道“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知人识人,查其所行,观人行迹,而知其神。”
老者还是摇头“小友这说的还是广泛,若是带得三两人还不足惧,可若是三两百人,小友自然会明白有些事无法是从大局观延伸而出的。”
江长安道“老前辈自己之前也说棋子并非是人,现在却又说治人之道与执子之道并无两样,岂不是自相矛盾?”
老者笑道“棋子非人,人却是棋子。二者相同之处——都是被人操控着。”
老者话锋猛然一转“江公子为什么不试一试用小方法,小局面来试着解开着道棋局呢?”
“小方法?”
江长安心中一根弦一瞬间猛地像是被撩动了一下。当即盘腿作证,心中灵元也无需运转,一切都是静谧之极,老者简短几句让江长安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触及到从每次感悟接触到的瓶颈,一时间有所感悟。
阖眸坐定,两耳不闻风。
“不急不躁、不馁不矫,好!”老者笑了笑抬起那根木拐,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但见一点乳白色的纯净光芒自木拐上亮起,迅速隐没在江长安眉心。
老者点了点头,又合上了双眸,变回了一座‘雕像’。
等到天色蒙蒙初亮,江长安便被站在门外的乌婆气息惊醒。
“江长老,天将亮正是杀人的最好时候,老妇以为现在就应去找白义从算一算总账!”
“乌婆好像很心急,莫不是也与这个乔震有什么恩怨私仇?”
乌婆说道“恩怨私仇不曾有,但为了长老的一番苦心老妇也应该提起几分心思才对……”
“真是有劳了。”江长安示意性地笑了一下,随后便向乔震所居住的地点行去。
墨沧嘟囔道“这老东西定然是看出了什么,紧咬定了你不放,小子,说不定一会儿她的打算就是坐收渔翁之利!”
“坐收渔翁之利?前提是乔震确实是白家人,但可惜他不是!”
他回首望了一眼十丈之外紧随其后如鬼魅一般的黑袍身影,道“就看一看谁才是那个渔翁!”
墨沧不禁替这个年迈的老婆婆感到悲哀,惹谁不好你偏偏惹上他,还卖弄起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怎么想的?
没过多时,江长安便已站到了乔震的门外,乌婆则就站在院外,黑袍之下一对黑瞳滴溜溜转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院子里种满了梧桐树,在沙海之中也是别致,天色半亮,树叶随风飒飒响动。
江长安不必敲门,相信凭借乔震的实力早在他踏入院子的一刻就已感知。
吱呀——
门被从中拉开,开门的却不是人,而是一只偷寻粮食的老鼠。
“不对,房间之内没有人的气息!”江长安箭步冲入房间。
无人。
床上的棉被被胡乱地卷做一团,桌椅板凳也摆放的如往常一般整齐,唯独缺少了一个主人。
他正欲走向那张床,突然,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肩上,冰凉的水珠让人下意识拿手拂去,窗外透出的昏暗天光照在他的手上。
鲜血!
满手的鲜血!
江长安大吃一惊抬头望去,但见房梁之上悬着的是半具尸体——乔震两只手僵硬地架在梁上,在死的那一刻像是想要失声惊呼,双眼瞪得浑圆,他的双手胡乱地挥舞诉说着那强烈的求生欲望。
而他的下半身屁股连着双腿被人一齐连根削去,极其锋利的一把刀,极其迅速的挥刀手法。